说到这里监国脸上难得有些忿色。
“世代享受国朝权益和便利多年,却始终不思报效……”
“总是以世道不济和维持艰巨来推脱和拖延……”
“前后数次让他们行款馈军,却是加起来还没有七、八十万缗……”
“这次光是一个翁山领的别业,就能抄出这么多的私蓄财货来。”
“更何况其他地方了,还暗藏了多少膏脂……”
“这些钱财难道回事平白从天上掉下来的……”
“也不知道侵吞和私占了,国超体制内的多少好处和利益……”
“此辈如此猖獗无忌,就真道是余不敢动他们么……”
不过,他自然还有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这笔颇为可观的财富对于行在,却是形同雪中送炭式的及时雨;
有了这笔意外的进项之后,不但腾挪辗转之间已经拖延有些日子的诸军新旧犒赏,终于能够比较充裕的发放下去一批;还对于他正在筹划的一件大事,也是大有裨益的;至少为了国朝的基本体面和排场,大量用钱的机会也不在少数的。
有了这笔解款的接济,也就不用再对江南各道地方,继续紧巴巴的催逼下去了;让那些地方军民稍稍可以在这个冬日里缓过一口气来。
因此也暂时顾不上其来路是否妥当和符合权益,确保能够尽快解押到江宁府得以派上用场才是;在这个期间如果有人没有眼色,要籍此大做文章的话,那也只能暂且对不起了。
“派出水师,前往江口接应……”
“务必确保行船的稳妥而万无一失……”
“然后在派出四海卫协同,查封东海社在诸道的事业……”
“就地盘点和清算,可否为国淄用……”
随着江宁行在发出的命令和指示,原本那些与东海社利益有所牵扯和渊源的相关人等,也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下来而静观其变。
……
而在夷州的行军途中,我仍旧在回味之前的决定。
当然了,对我来说把如此大一笔钱财交出去,还是有些肉痛和难以割舍的;虽然我已经截留下了其中的比较轻巧昂贵,也是最有价值的部分,还有大量可以熔铸成钱币增值的金银制品;但是剩下被交出给江宁方面的部分,还是相当蔚为可观的。
只是思前想后我还是在幕僚的劝说下,放弃了这点贪念和不舍;就像是我对部下们所解释和开导的一样,作为人实在不能太贪心了,只想着把好处全部尽占下去,而不考虑善后处置的长远,那也不过是守着财富等死的愚昧之辈而已。
至少在目前的阶段,我还需要国朝或者说江宁行在,所赋予的名正言顺和行事权宜;这样的话,把名义上抄获的大头交出去,换取最高层面上某种程度的认可和妥协就势在必行了。
当然了,交出去的财物虽然装了好几船,但是具体的内容也是大有讲究的;除了一些象征性的金玉珠宝器物之外,主要是那些粗大笨重或是不容易变相的字画古玩文物;还有就是那些特定具名和指名用途,或是限定期限的大额票据钱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