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宣传和舆论之法,一味的掩饰和造假并不是长久之道,一时欺瞒的越多,日后反弹的也越是厉害;千篇一律的歌功颂德或是机械教条化的粉饰太平,也是单纯的毫不可取的;
因此最好的做法,就是应地制宜的通过所掌握的各级政权,来定期主动释放某种日常消息和普通事务上的单项透明,以争取人心乃至间接获得凝聚力和归属感;然后在把真正不像人民众知情的东西,给掩藏或是遮盖在这些浩繁纷然的各种讯息当中。
不过,这个时代起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受限于交通和通讯环境的制约,在资讯传播和舆论影响的扩散上,更容易受到来自强力政权的管控和限制;而作为被动接受的普罗大众,在相当数量消息的混淆和掩人耳目之下,也没有什么足够的分析和深究的能力;
或者说事无巨细的讯息数量多了之后,他们也就很难在具体的事情上,保持相应的热情和持续关注的兴致了。这时候一些无关大雅的花边新闻,无聊的笑话和传闻反而更能够让他们津津乐道。
毕竟,就算是在后世网络资讯大为昌明的现代社会,也极少有人会可以去分析和解读,人大政府工作报告内,各种内在的具体数据及其含义的推演。
这样,一个古代魔改缩水版本的河蟹盛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营造出来了。
当然了,这玩意也是个双刃剑或者潘多拉的魔盒,如果放任不管或是处置不当的话,也有可能变成下层官僚们,用来欺上瞒下或是架空和遮断,上位者知情权和执行力的伎俩和积弊。
毕竟这些古人缺乏的只是眼界和时代背景的熏陶,并不代表他们在这方面就毫无创造力和想象力,或是不懂得玩手段和权术了。
但从另一方面说,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拥有后世各国政权,乃至传媒发展的诸多经验教训,如果还不能从源头和根本上,掌握和主导这个趋势方向的话,那不若干脆找块豆腐自己撞死好了。
这也是我和迷样生物,正在编写的《舆论与宣传》指导书的一部分。
……
西婆罗洲南端,抚远州的罗子城外,隶属于藩主的避暑庄园之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气氛。
已经好几天以泪洗面的女人,还在室内无声哽咽着,而周围的各色奴婢侍女,都避得远远的不敢上前打扰。
自从得到了儿子罗念祖在广府之乱中失踪的消息,她就一直是这么一副茶饭不思而终日啜泣模样了,甚至连房间都没有出过。
虽然无数个道理和情由,证明这只是个天降横祸的无妄之灾,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抱怨和责怪,都是因为那人把他的孩子从身边带走,才有了今天的灾厄与祸患。
虽然罗念祖从广府寄回来的书信里,总是洋溢着各种得瑟和溢美之词,结交了许许多多的各色人等,见识到了许许多多的市面和人情世故之后,觉得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狭隘和可笑;
面对那位已经高山仰止而无法企及的兄长,又是怎样的憧憬和隐隐的崇拜与引以为豪。哪怕对方给了他极为充裕的生活和日常享受,却又严格的约束他的某些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