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也是经年累月沉积的腐殖质极厚,除了冰期长了点,冬天的气候实在极端了一些之外,这地方其实一点都不比辽河流域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优势。
只是,这些地方还有许多依旧是处于比较荒凉甚至是恒古未变的原始状态,而除了原本一些土族自发生聚而成的村寨、据点之外,就是由唐人在其中开拓出一个个,被大片原始老林和沼泽、水泊相对包围和分隔着,形同孤岛式的或大或小的城邑和聚落;
但在没有近代的机械化农业和化肥工业,以及大规模集约化畜牧业加成下;仅仅通过自发的移民和官方组织的拓张下,用有限的牛畜、人力和简陋的工具,筚路蓝缕的披荆斩棘一点点的开发,积累了数百年的人力物力之后,才有现在这种规模和气象,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哪怕放在后世的千百年间,也只有号称要“战天斗地”的新中国政权,才有足够的执行力和,将东北之地遗留下来的大片荒野,从人迹罕至的北大荒,变成了中国最大商品粮基地之一北大仓的结果。
而光凭现在的技术水准想要进行大规模的开发,需要的周期和投入,实在有些勉为其难了。因此在历史上偌大的东北边角之地,能够在这里崛起并因此做大的民族,也是寥寥无几或者说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毕竟,光靠这些本地土族和外来的迁徙,在有史可载的千百年下来对当地的开发和利用效率,尚且还不如唐人入主之后的百年之功,也只有汉人或者说唐人,才有足够的农耕技术和经验的底蕴,又有大一统政权下的组织、执行力和决心,才能担负得起。
将这些原本饱受洪水泛滥之苦的平原低地沼泽,或又是埋没在野草密林毒虫瘴疫当中的蛮荒之野,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和奋斗,给一步步的改造和开发成为沃野千里,阡陌纵横的大片田园和家乡。
根据罗藩本家留存的安东都督府的历史书志和户籍资料;现今安东中部的几个都督府,虽然还比不少辽河流域的人口密度和开发率,但是得益于足够平坦的地域广大,历史上全盛时加起来总体人口的基数,却也是并不差得多少的。
只是正所谓唯物辩证法的史观里“历史是曲折前进的”,现在我这一路眼前所见的荒废田野,和萧败如鬼域的诸多村镇邑落,这些数百年经营的余泽和富繁,现在又还能剩下多少呢。
不过,总体上的得失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打下了辽东之地乃至初步控制整个安东南部之后,多少也解决了我淮地一个长期积累下来的潜在问题;起码淮镇附属的文管系统的级别和上限,也可以朝上提一提了,这也意味着更多的晋身和上升空间。
主要是有了罗藩所掌握的安东道都督府名义可以借用,相应官员任命的级别和上限,也就可以以某种曲线救国的行事大为提升了;而不用再像河南道或是淮南诸州一样,弄个不够名正言顺的捕盗使,来代行地方的行政职能。
虽然自从我成为留后之后,对于地方官员的权宜任命权限,已经从县一级提升到了州下的佐贰官一级,但是显然我如果不留余地的都塞上人的话,那就意味着对朝廷某种公开的心思和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