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次随船队带来的一万多万石各种压缩口粮和简易罐头,还有大量原本卖到扶桑去的各种旧式军械和耗材,都将陆续堆放在这武原镇内,等着都亟道方面过来接手和转运了。
我在这里也格外多停留好几天,与来自都亟道的副总管兼洛阳少尹并中州留守王端臣,所部的判官崔洗,乃至驻留陕州的山东留后颜铁山所部的掌书记沈琛,在内的几方代表就目前的局势和对策,短暂的进行会面和交涉;
虽然对方极力淡化和掩饰,目前得到都是坏消息的这个事实与存在,但总算是达成某种口头上共同进退的军事联动和互助协议;
而作为淮镇不远千里给他们有限输血的代价,对方将对淮军开放治下的便宜通行权,以及一些行业和资源的专营。毕竟,他们的心情和需求无疑是迫切并且紧促的;
随着面对西北最前沿的留后高宠兵败失踪,关内的局势已经全面崩坏了;驻留陕州的颜铁山所部已经在潼关外围的据点,与西军的前锋陆续交手大小数阵,本人也遭到了来自西军死士的刺杀而负伤。
而麾下被江宁方面抽走了太多有经验兵员之后,名义上总掌北地征发戎务的副总管王端臣,同样也是难为无米之炊;而他的驻防地虽然包括都亟道和大半个河南道部分,但是实际上为黄泛区所苦,连涞民屯垦自足都没有办法解决;
而只能分批把大半数部队安排到,距离黄泛区较远一些的陈、许、蔡、豫各州去就食,以分摊和减轻畿内维持的压力。
只有暂时接替了南下坐镇江宁的五路总管宁冲玄,而留在山南东道负责荆湖之乱善后事务的刘绍能麾下,倒是尚有一些就地新组建的,但战斗意志和训练程度都不怎样的地方部队;
但王端臣想要将他们越境指派上河东战场,同样需要足够长途跋涉所需的衣粮和装备,这就只有淮镇暂时能够提供一二了。
说到底,这些北地各路方镇大员的代表私下会见,这本身就无疑是相当犯忌讳的事情;但哪怕国朝一时半会还顾不上这边,他们也要积极想办法努力自救和保住现有的成果和地盘。
在低调而毫不张扬送别他们的时候,就算是某种心境的隐射和征兆一般的,天空却是变得阴郁起来,进而在当天夜里飘起濛濛细雨。
迎着朦胧如斯的雨幕,离开滑州回头返程单州治所的定陶城,再通过依旧完好的漕渠,就地折转南下就到了宋州境内,又别名睢阳郡(今河南商丘境内),是数百年前那位张中丞以一旅地方残弱之师,长期抵挡安史之乱当中十数万叛军南下的胜险之要。
也曾是第一次北伐当中,我所长期战斗过的地方,因此从历史渊源上地理情况上,算是相当的熟悉了。据说,在大唐全省的年代,这里是除了诸畿之外,与成都扬州比肩的天下十大望州之要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