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使老公退养晚年,有所后顾之忧才是……”
他的忧喜自然不是空穴来风的,虽然这江宁府陪都的行宫管监,属于宫内省——内侍监——殿中监体系当中,比较冷门闲散的所在;
但是只要继任了相应的职位和内官品秩,他就可以在这里一言而决,依旧有相应的资源和足够便利,可以用来为自己牟利的,然后积累上足够的身家去打点更高的前程。
哪怕退而求其次说,在晋身无门而上位有限的情况下,做这么个外地行在的宫监使;比起在广府那边在外朝和幕府的眼皮子底下,只能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和相互勾心斗角玩侵轧的诸位大阉、权宦,却不知道要舒心和自在多少了。
而在宴会场次的边沿,靠近殿门外一片属于青蓝袍服为主的低品官员席次上,也有人在讨论这相关的另一件事情。
“什么,居然在当街让钱瑞方那厮走脱了……”
“你们这些新募和编训的手下,真是越发不成器了……”
“我们可是在此布局和策动了已有好些时日了……”
“怎么就会在功行圆满的最后,跑了最大的那条鱼呢……”
这时,另一个人接口道。
“其实,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此事一旦被公开揭举和追究出来……”
“武德司这次的脸面就丢大了……”
“居然让一个大云贼的奸细,做了江宁府外委的头目……”
“只怕有过接触的上下人等,都逃不过被整肃的干系了……”
“所以他们为了暂时遮过此事和后续补救,也只能发动全力配合我们的行事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和楔子啊……”
说到这里,他们不由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宴会的中心和焦点所在。
而作为这种场合的主角和风头所在,我已经是明显暗自叫苦不迭了。
虽然身边专门有人陪伴和负责挡驾,还有专门的行酒使者和捧器侍者,但是我还是差点被不停冒出来的劝饮,以及四面八方涌过来恭祝的人群,形形色色的真真难辨的表情和面孔,给淹没了一般。
当然了,真正被我喝下去的酒水其实很少,大多数递敬过来的酒觞,都在我身边人等的经手过程当中,被不动声色的泼洒或是置换掉,然后且作意思的空饮虚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