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凶欲 作者:豆儿太岁
摆摆手:“相国不用给他找台阶,他懂得识好歹,今日就不会给孤唱这么一出优伶戏了。”
连优伶这等词都扣上来了,足见君王内心甚是不悦。
祝燮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索性也放□□面只当个倚老卖老的长辈,抬脚踹在仇猰踝骨上,训儿子那般低斥他:“还嫌不够出丑?好好回话!”
仇猰依旧伏在地上,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全是实话!”
祝燮怒了,朝王上一拜,忿忿奏请:“大将军冥顽不灵,君上不可一再姑息!”
“相国以为如何?”
“打!”
“嗯!”乐偃深以为意,“来呀,把仇猰拉到殿外头廷杖!数得清楚些,孤听着,不叫停便一直打下去。”
祝燮头皮都扎起来了,差点儿背过气去,暗忖今朝这是商量好了集体换脾气唱反调不按牌理出牌来了?
一直打下去是打几下?执刑者手里头轻重几何?寻常文官三十杖就能打死,不死腿也废了。凭仇猰麾下龙牙军十万,飞骢千乘营骑兵三万,另有亲卫牙兵七千,军纪严明著以忠勇,就算千人一阵派个代表出来,也够组一支浩浩荡荡的复仇敢死队。那么些人若是排着队来给大将军雪恨,老臣我把全家垫上大卸八块也得死上几辈子了。君上您不能坑老臣啊!
再看乐偃,居然勾着小指特没仪态地当众掏了掏耳朵,还吹吹。那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唬人,仿佛是在向下传达王是认真的,他十分认真地要把仇猰打一顿。
祝燮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声娘!
是时,班行中步出一人向上进言:“启奏君上,微臣斗胆求乞君上暂缓刑责!”
祝燮眼尾余光向后一扫,已经连惊讶的力气都没了。
那人是太常寺少卿恽鄣,对家的人。换言之,不是相国的人更非仇猰的人,是日常憋着要扳倒大将军以为直臣表率的那群人。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政敌能为仇猰求情,更等于是在脑门上贴了张金光闪闪的“落井下石”的签儿,不是奸还能是什么?
果然,御座上乐偃阴阳怪气儿问:“为什么呀?”
便听恽鄣立在下头回:“臣听闻将军府中遭逢变故,太医院亦惊动了,想必事有蹊跷,不妨听他将原委道明,君上再行定夺。”
乐偃半垂睑:“你信他的苦肉计?”
恽鄣恳切道:“臣不敢!臣只是以为大将军功勋卓然深受荣宠,不该会行事狂悖有负君恩,恐怕有些误会。故此,臣恳请君上念在大将军过往功劳,容他自辩!”
躬身垂首的恽鄣看不到,此刻君王嘴角边缓缓牵扯开一撇诡黠的笑意,显得乖张而亢奋。
“听见没有,爱卿?”他微微前倾望着仇猰,“人家觉得光是领一百亲兵深夜入城、市集奔马、冲闯府邸罪名不够,还想知道你关起门来干什么了。来来来,把头抬起来,就给诸卿家说说嘛,你家怎么了?你家的人怎么了?你怎么了?”
“是!”仇猰顺从地直起身,并膝危坐,依旧垂着头,神情平淡,言语简单,“数月前家慈远来,美其名曰看望孙儿,抵达当日便对内子诸多刁难,还在罪臣府中大闹了一场。内子有孕,忧怖惊惧大病一场,身子始终不好,碍于亲恩拳拳,臣无法过分苛责,夹在其中很是为难。不得已,便将母亲安置在府中另一角上的客厢里,本意是叫双方离得远些,免生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