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了吧?这算是殴打朝廷命官吧?季家真厉害。”
“你胡说什么?”一个维护大将军的青年义正言辞道:“你们谁看见是季家人?大将军人远在边关保家卫国,家里就一个柔弱书生,哪里能干这种事?”
之前直说是季家的人羞愧低头:“兄台说的是,不可能是季家。”
过来传八卦的人也道:“对对,我当时看见了,就一群黑衣人,也不知道是谁,估摸着是之前郑家大公子结仇的人听说他活着回来了,来报仇的。”
“就是这样!”
众人很快找到说法,便认定了这个事,楼上被郑翊涵邀约而来,却又临时被鸽子的几个青年官员还没走,听了一耳朵,原本还顾忌同僚不好意思笑,到最后却真的被逗得哈哈哈直乐。
笑毕,一留着小胡子的官员摇头道:“这回季家做得过分了。”
“我到不这么觉得。”另一蓝色衣袍的官员端起茶杯:“就像他们说的,谁能证明是季家?更别说郑家这回是太过分了,人家父母兄弟皆在边关为了我们百姓浴血杀敌,这头咱们安安稳稳还要欺负他家闺女,可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对,张兄说的是。”另外两人忙点头附和:“我们不参他一本就已经是好了,不过明天肯定有人参他。”
“这就是后院起火殃及池鱼啊。”
而那边,被打了的郑翊涵在贴身侍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到了郑家。
还没进院子,他就被张氏拦着。
张氏看见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腿还崴了,心肝那叫一个疼啊,大儿子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了,陪着她吃过苦,听话懂事,哪怕后来有了小儿子也抵不过他的分量。
她当即捶胸顿足,哭爹喊娘的骂:“季家太霸道了!这叫什么事啊!殴打朝廷命官,他就不怕咱们告御状?”
郑翊涵被哭得头疼,有心安慰两句,见张氏还哭喊着,身体本就疼痛,如今更是心烦意乱,忍不住道:“娘,阿璃是怎么回事?”
还在哭嚎的张氏声音一顿,像是被摁住喉咙的鸭子,还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真的没怎么着她,不就是跟以前一样吃个饭伺候一下,谁知道她现在身体这么柔弱,一下子就晕了。”
“还伺候你吃饭?”郑翊涵胸口哽得慌,完全弄不懂母亲非要季青璃伺候的原因,问道:“家里婆子丫鬟不够用吗?”
张氏委屈极了:“怎么了?媳妇伺候婆婆不是天经地义?当初我伺候你奶奶还不是这样……”
说起这个,郑翊涵又气弱了,无奈道:“娘,不是说你,只是情况不同,阿璃毕竟是季家掌上明珠,现在边关还在打仗,咱们这不是给人拿话柄吗?儿子前几天还被言官奏了!”
提起儿子的仕途,张氏理智回归了一些,虽然还是不甘心,为何她当初能被婆婆折腾无处伸冤,到了儿媳妇这里,就得小心翼翼?
尤其是之前五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但她还是憋回去了,只红着眼看着儿子,不甘心道:“那你这伤怎么说?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郑翊涵温声安慰:“没事的,不疼,再说打我的也不一定是季家,那些人蒙着脸——”
“就是季家!”张氏一口咬定,面露凶光:“等季氏好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娘!”郑翊涵低吼道。
但此时张氏也知道,没有足够的证据,说了也白说,再加上这一回季青璃晕倒,他们理亏在前,只能黑着脸放弃,越发对季氏恨的牙牙痒了。
她一定要让儿子纳妾,让季氏知道,她儿子可不是没她不行的,想要好好的,就得尊夫重孝!
郑翊涵又哄了一会儿张氏,好不容易将人哄走,立马前往主院,脸色也不太好,他再愧对妻子,在被打了之后这愧疚消了很多,甚至有些怀疑妻子是不是故意晕的。
但等到了那,他却闻到一股难闻的药味,原本找茬的气势弱了一筹,心头越发烦闷,跛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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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
婉月端着空碗出来,脸色不太好的行礼:“大少爷。”
“嗯,夫人怎么样了?”郑翊涵挤出一抹浅笑。
婉月本不想理会,但见他脸上的伤,忽然福至心灵,猜到是怎么回事,心情一下子愉快了,勉强回答道:“少夫人喝了药,精神还不错,不过大夫说要长期养着,不能劳累。”
郑翊涵点点头:“辛苦你了,下去吧。”
他说完又继续往里,到了内间,就看见妻子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婢女细声细气的念书。
他的到来让念书声断了。
青璃睁开眼眸,就见神色微沉的郑翊涵,她稍稍撑起身,丫鬟伶俐的拿着软枕放在她身后靠着。
靠舒服了,她才开口:“夫君这是来寻仇的?”
郑翊涵面色一滞,找了个位置坐下,扯了扯唇角:“怎会?”这一下就扯痛了破相的地方,他痛得五官一阵扭曲,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来。
青璃看笑了,原本冷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郑翊涵忽然觉得妻子有些陌生,但再一看,还是那张脸,两人青梅竹马,又称为夫妻五年,感情到底比一般夫妻深很多。
他见妻子没安慰自己,有些委屈:“阿璃,你都不问问我身上的伤吗?小舅子打人真疼……”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在被打的时候认出其中一人的眉眼。
正是季书辛!
但他不能说,这血泪只能自己咽下。
青璃敷衍的点头:“嗯,很疼吧?”
“疼……”郑翊涵用力点头,但他拉着青璃的手,柔声道:“但看见阿璃,我就不疼了。”
青璃一笑:“可我还在疼呢。”
郑翊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