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进了家门。门关了。我坐电梯下了楼。
打车回家,把那张莫扎特的A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CD和钢笔放进包里。洗了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表—5点15,距离六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翻了30多页的《世界美如斯》。我无法让自己安静的时候,就会抽烟看这本书。
六点钟拿了包,照了照镜子,从厨房抓了把米,放在卧室窗外的台子上,冬天的鸟们总是找不到食物的,它们飞累了,路过我的窗前的时候,能吃上几粒米继续它们有目的或者没有目的的飞行。这也是一种陪伴吧,对于它们。
六点二十七分,景然出现在她家楼下,高跟鞋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的好听,看着她走向我,那种感觉很窝心,傍晚有些风,她的头发在风里轻轻的摇摆,虽然景然的嘴角没有挂着笑,但是她的眼睛在傍晚的街灯下显得明亮异常。
晚饭去景然家附近的餐厅,我们步行过去。景然穿着灰色呢料的大衣,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我们并排走在人不是很多的步行道上。
景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目视前方,说:“长个了?”
“嗯。是啊。”我目视前方的笑,“不知道能不能继续长,追上你的鞋跟。”
景然听到我的话,转过头仔细的从下到上看着我,又转回头去,说:“就这样挺好。”
“那好吧。就这样吧。”
我用余光看着行走中的景然,她嘴角挂着笑。
第五十回 爱是灵魂之间的事
进了餐厅,窗外没什么看头,我选了靠近里面的位置,一个三面有隔板的位置,我坐的位置身后是一个稍长的隔板,隔板的后边是一个六人长桌。我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吃饭,不用费力的讲话。
点完餐。我把礼物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景然。景然接过包装了的CD和钢笔,低着头看着。先拆开了钢笔,景然把那支白色钢笔拿在手里的时候,钢笔在她骨感白皙的手里,突然变得像是一种神器,仿佛这支钢笔具有某种力量,某种只有她可以驾驭的力量。从景然的笑容看的出,她还是挺满意这个礼物的。把钢笔放回盒子里,她继续拆CD,看到是莫扎特的A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景然说:“莫扎特,我很少听。”
“我只听过这个。”
“嗯。谢谢。”
“你喜欢就好。”
“嗯。我喜欢。”景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我还没有整理行李箱…”
“没事儿。我可以等。”我知道景然是想说她没整理行李箱,所以给我的手信,还在箱子里。
景然笑了笑。想说什么,正好服务生来送餐。我们开始低头吃东西。
那餐饭,我聊了聊在布里斯班的日子,景然聊了聊在香港的日子。
吃饱之后,我拿出手机给景然看手机的壁纸,是她拿着一串鱼蛋的手。
景然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屏,说:“你这么喜欢鱼蛋?”
“我是喜欢你的手。嗯,喜欢你,或者说喜欢你特地去尖沙咀买串鱼蛋给我看。”
景然看我说了一串话之后,说:“小爷讲话可真有条理。”
我只能笑着看她开我玩笑的表情。
从餐厅出来,步行陪景然回家。景然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垂在腿的两边,随着走动轻微的晃着,我想拉着她的手走这段并不长的路,我脸在冬天的夜里都能感觉到热度,就是不知道怎么去拉住景然的手,只能步调有些僵硬的走在她身边,因为脑子里想着怎样能拉着景然的手,又要跟上景然的大步子,我差点儿把自己给绊倒了。景然停了下来,看看我,说:“餐后酒有后劲?”
“没。餐后酒没问题。”我轻轻跺了一下脚“不是餐后酒的问题。”
“那是?”景然显然不愿意放过我差点绊倒自己的事儿。
我看着景然询问的目光,冷冷的嘴角,高挺的鼻子,那经常处在漠视状态的眼睛正注视着我。我拉起景然的手,说:“现在没问题了。”然后不管景然的反应,拖着她的手继续走。拉上景然的手以后,那段路就更为沉默了,静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伴着景然高跟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