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莱特,我不知道他的问题只是个假设,还是个既定的只是我不知道的事实。莱特没有继续那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真傻,你不是我,你总能淡定的面对一切,墨,你知道么,我很羡慕你这种淡定,淡淡的却能征服一切。”
莱特入关了,没有回头招手,没有拥抱,没有一切送别的套路。我想他是带着伤离开的,只是我不知道那伤口是他自己划开的,还是黑木瞳刺破的。
我之所以不喜欢机场,不喜欢送别,就是因为这里承载了太多沉重,无法道出的沉重。
之后我去过几次那个莱特和黑木瞳相遇的酒吧。遇到过一次黑木瞳,坐在吧台前,一杯酒从我看到她直到我离开一直都是满的,没有动过一口,我们的目光碰到一起,她的眼神里没有希望,没有抗拒,很像离开时的莱特的眼神,埋掉一切的眼神。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很意外的在一次复杂的聚会上得知了一些黑木瞳的状况,我也多少能够揣测出了他们为什么分手,莱特为什么那样的离开。
而莱特离开前问我的那个问题,在快被我忘记的时候又浮了出来,用另外一种形式,就是那个复杂的聚会,我是跟着我爹去的,散漫的跟着我爹晃在一堆一堆的人里,和他介绍给我认识的人打招呼闲聊,聊到我第一份工作的时候,一个号称在维也纳很风光的大叔,说:“你在那个杂志社待过啊,那个主编很了不起啊,我在维也纳的时候就知道她,男朋友混的很开,不过最后还是被做掉了。”没人深究这个话题,很快就转到下一个话题,我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就跟其他人聊别的话题。我走开去拿香槟喝,穿过人群的时候,看到了景然的背影在人群的另一侧,她的身边有一个男人陪着,我看了几眼后,继续往摆香槟的桌子走,拿了杯香槟站在小阳台透气,不知道那个混的很开最后被做掉的景然的前男友是不是就是莱特那个问题中的景然的我不可想象的过去。
这样的聚会,这样的一群人,很多话是不可信的。不是我亲眼看到亲身经历的事情,我都无法从心底里去相信。对于景然的这个所谓的过去,我没有放在心里,也不会去问景然是真是假,我甚至不会在过后的碰面时对景然说我在这个聚会见到了她。我一直觉得,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喝完半杯香槟,我找到我爹跟他说我先走了。
我穿过人群走在楼梯口的时候,景然和那个男人正站在楼梯口附近和几个人说着什么,景然侧过头看周围的时候正好看到我,我注意到景然对面站着的是那个在维也纳很风光大叔,景然很迅速的捕捉到了我看那个大叔的眼神儿,她本来伸出来要招呼我走过去的手,抬到一半就放下了,然后转过头留给我一个面无表情的侧脸。我知道她知道这样的一个聚会,什么话题都会出现,敏感锐利如她,也一定知道那个大叔讲了关于她的事儿,或许她现在不想面对我。我看了一会儿景然的侧脸就下了楼梯。
第九十回 给我你的现在和未来
那次聚会遇到景然后的几天,和景然从之前的每天一个电话几个简讯,变为只有晚安简讯。假使聚会上的大叔说的是真的,那景然这样的反应,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还没打算现在让我知道她的过去,至少没想让我现在知道她这段过去,而突然被别人揭开了这段过去让我知道,她有些不知所措。二是她在看我的态度,看我要怎样面对她的这段她本人没有首肯真假的过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而今天的景然,这样的景然,如若没有过往,她不会成为今日的样子,我喜欢着现在的她这样的她,而那些造就她的过往,我是感激的,感激那些过往给了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不想去问景然是否爱那个男人,不想去问那个男人是否仍旧在她心里,不想去问那段过去是否已经没了痕迹。其实谁都知道,如若你真心的投入过一段感情,那就是一生都无法抹掉的痕迹,而我相信如若景然选择了在一起,那么她必定是从心底里接受了那个人,没有一个人的感情案底是空白的。去追究自己是不是对方爱上的第一个人,这是个很傻的行为。
一些时候,景然是执拗的。她说过她不是个很好的爱情对象,因为她在感情中面对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问题时,她就会冷脸冷眼的站在那里,她不会走开,但是也不会走近。
每天只有晚安的情况持续了六天,那天是个周五,下班时间我在MSN上向秘书小姐打听景然会不会加班,秘书小姐透露说景然自己加班的可能性很大。社里下班时间过后一个小时,我溜进社里,很幸运,工作区没人,我站在景然的办公室门口,盯着主编办公室的牌子,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完全的清楚要跟景然讲些什么,只是我知道这一步要我来迈,要我走近她,让她知道,那些她的所谓的过往,那些流言蜚语,我们都不需要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