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进正高坐学,正讲到高深处,台下众弟子喝彩不断,便见永辉公主府上的白衣女军师翩然踏步而来,入座后却又不安份的举目四顾,待她逐一看完下面的弟子之后,又将双眸移向上高坐上的他,那灼灼目光有着几分明目张胆的戏谑和不怀好意,仿若是一只入了羊群的狼,正在挑肥捡瘦的寻找猎物。
饶是王进年过不惑,素来老谋深算,却也觉得难已招架,他心知君惜竹这是在向他下战书,却也不好以前辈的身份当众接战,遂微微轻咳两声停下讲学,边慢饮半盏,边寻思良策。
很快,王进便想出了办法,他放下茶盏,看了一眼依然盯着他的君惜竹扬声道:“老夫方才讲解了先贤四书中《中庸》,下面,再来讲讲《大学》,不过,在讲之前,老夫要考考大家,不知在座诸位,谁能将‘大学之道’讲来给老夫听听?”
在大宁王朝之前诸雄争霸时期,曾有先贤圣人箸书立说,后人将其总结,列为四书五经,成为了后世学子必读之书。
所以,王进此问并不算高深,台下诸多弟子都能对答,只是这些弟子并非是寻常之辈,故而大部份人都在锁眉深思王进此举的深意,还有一部份则与君惜竹一般端坐,不予表示。
其实,王进这般行事,却是明知君惜竹不怀好意,专门给她机会,以君惜竹会借此机发难,只要君惜竹应了他此问,他便会再继续当众考问,他自问才学过人,永辉公主这女军师如此年轻,再如何才高八斗,又怎能与他相比拟?如果能够当众将这永辉公主府上的女军师考倒,一则压低了速个永辉公主府的名望,二则可让他稷下学宫名利双收,更上一层楼。
却不想,这年轻的女军师竟然比他所预料的更为沉着,对这个大好机会不予理睬,只是唇角依然擒着几许不安好心的浅笑。
当然,君惜竹这个浅笑也只在王进眼里显得不怀好意,落在南宫瑜等其他人眼里时,则会被冠上清雅无暇等形容。
所以,当南宫瑜看见君惜竹在听到王进此问唇含笑意的时候,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又想起自己那个梦中之妻,两道身影隐约重合,容颜逐渐清楚,赫然就是这位永辉公主府上的军师,遂惊得南宫瑜差一点就不顾形势场合的站起身来,幸好他身旁不远的白术出手极快,将他又按坐下来。
“那便请这位公子讲讲‘大学之道’。”王进见南宫瑜几欲起身站起,又见她频频望着君惜竹,便以为南宫瑜是君惜竹安排的人,当即便一指点了过来。
“我?”南宫瑜本来就是被白术拉扯过来听讲学的,并没有想过要这般当众出彩,被王进这一指,当即便惊得楞了神,侧头望了望君惜竹,又望望白术,见白术点头示意,才理了理衣衫,抱拳恭声答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南宫瑜乃东宁皇子,自然也曾读过先贤四书五经,故而对答如流。
“何为道?”王进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