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桑“嗳”了声,觉得这样的时光实在太美好,白天吃饭工作,夜里上床睡觉,闭上眼是他,睁开眼也是他,还不是夫妻,却渐渐明白夫妻两个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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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早上十点出了门。
十点半左右,他出现在一家安静的西餐厅里。餐厅刚刚开始营业,并没有多少客人。服务生见着韩毅,便走了过来,问:“韩先生吗?”
韩毅颔首。
服务生说:“这边请。”
她领着韩毅前往包厢。
西餐厅里很幽静,一路走到底有一间隐秘的包厢,服务生又说:“宋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今天十点左右就到了,一直在等韩先生。”
说到这儿,服务生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才推开房门,微笑说:“宋先生,韩先生到了。”
说着,又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韩毅从未与宋韧单独相处过,即便当年住在宋家的那一段时间里也没有。他坐下来。宋韧温声说:“毅哥,没吃午饭吧?这家餐厅不错,桑桑也喜欢来。”
韩毅说:“我知道。”
宋韧又说:“我没别的意思。”
韩毅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毅哥果然是个痛快人。”宋韧放下菜单,说:“算起来,我比桑桑还要早认识你,却没想到你最后会和桑桑走在一起。缘分这种事情,妙不可言。如果当初知道你来我们宋家会抢走桑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住进来。”
他说得认真。
韩毅却回得漫不经心:“程桑桑先追的我。”
宋韧被咽了下,然而还是维持着温和的语气:“是,我知道你赢了,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宋韧。”韩毅微扬下巴,眼神深邃起来,他说:“我和你其实没有交情,有些话我说在前头,我打小就过得糙,能扛能熬,挨刀子吃子弹也不算事。我是一直苦过来的人,和在温室里长大的程桑桑不一样。你冲我来,可以,堂堂正正地较量,别把女人扯进来。”
宋韧沉默了会,深吸口气,说:“我今天找你来说的就是这事,我欠你一个道歉,洪光的事情是我干的。那天桑桑给默然发消息,我看到了。”
韩毅已经猜到,这会听到宋韧光明磊落地承认倒有几分惊愕。
他说:“这事程桑桑不知道,我没告诉她,也没打算告诉她。但你要记住,我不和你计较,是看在她和你们多年青梅竹马交情的份上。我不想让她难过。”
他站起来,说:“饭不吃了。”
他走到包厢门口,又转身对宋韧说:“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到此为止。”
宋韧微微变脸,问:“什么意思?”
韩毅站定,说:“你心里明白。”他冷漠地看着他,语气平静:“东远和国海。”
见宋韧面色变幻莫测,韩毅伸向门把。
宋韧疾步走来,说:“东远的事情我承认,那也是八年之前的事情,我做了,愿意承认。当年是我不对,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赶尽杀绝。毅哥,我凭良心说话,当时你本来就有辞职的心,我也确实有让刁难你的心,但国海是怎么回事?我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我宋韧从头到尾只做过两件坏事,今天话都说了开来,我也认了,一是八年前,而是先前的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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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醒得晚。
韩毅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等她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刚打了个哈欠,就听到门开的声音。
程桑桑踩着棉拖出去,正好就见到回来的韩毅。
她又打了个哈欠,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半睡半醒的迷糊,说:“这么快回来了?吃午饭了没有?”
韩毅说:“没。”
程桑桑说:“那正好了,方阳师兄十一点的时候还打电话问我要不要改成午饭呢。我去问问他吃了午饭没有。没有的话,我们一块吃个午饭。吃完午饭后再去做检查。”
程桑桑转身回房给方阳打了电话。
四十分钟后,程桑桑和韩毅出现一家日料店里。
方阳早已经到了,桌前已经有四五个空碟子,他见着程桑桑,说:“知道你们女人慢,我饿得慌先叫了几碟寿司垫肚子。”一抬眼,又见到了程桑桑身边的韩毅。
程桑桑弯了弯眉眼。
“我未婚夫,韩毅。”
她晃了晃纤细的五指,指尖的钻戒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