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阿秀说道:“傻孩子。”
越晨光俯在阿秀的肩膀上,微闭眼睛,唇边扬起若有似无的苍白微笑。
其实,我才不傻,一点也不傻,就只是想要把这样被人疼的日子停留得久一些,停到天荒地老里去。
☆、一卷香(4)
如果说宁家可以称为商场上的帝,那么秦家就商场上的王。与宁家不同,秦家是直接靠黑市发家。到了后来。秦家的当家为了把钱洗白。才开始投身于饮食建筑等行业。跟宁家有商业往来是从宁唯的爷爷那一辈开始。层林叠绕,绿绿丛丛的枝叶环绕之下,一幢充满古西方英伦风格的家居式洋楼巍然隐于其中,倒有种隐世其中的意味。
洋楼四周都站列着训练有素,黑色西装革履的保镖,尽管如此,除了空灵清幽,四周没有丝毫显露危险肃然的气息。
洋楼前,一条整洁宽敞的小路蜿蜒而出,沿着小路直上洋楼。雕花铁门应声而开,黑色FARRIER缓缓驶入洋楼。
宅子的装饰格调主要以简洁大方为主,宽敞整洁的大厅,明亮的落地玻璃窗,花饰高贵的吊灯。
出了大厅沿着正门左拐,延绵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庭院。庭院是一大片的草地。地上绿油油的一片,那是点点落雪也掩盖不了遭得住寒冬的顽强的生命力。
庭院里除了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老人外,再无其他人。年轻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头低得直碰地,大约是心中惊慌,就连身体也止不住瑟瑟发抖。
而不远处,背对着他的老人,身体硬朗,精神蒦然,两鬓染霜,眉目精明而霸气无双,但洗濯世事风尘后的质朴淡薄气质无一不展现此人的内敛含蓄。那是历尽人间道的沧桑后独留的。霸气与内敛,深沉与清明于其身上体现并无违和感。
老人赫然站立,单手拿着瓦尔特PPK,而目标是远处姿态华丽,花开得眩惑人心的樱吹雪。
一连几发,枪声嘹亮却终被这青石绿林掩去。而那开的绚烂的樱吹雪在枪声停息的几秒内也应声而倒。与此同时,每一个组装精致得都透露着完美的瓦尔特被其主人丢落在地。
映着从天而降的雪花飘起点点绛色。四处飞扬,惊艳人心,仿若奏起了这世间最残忍华丽的诀别曲。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子心中更加惊慌了,仿若被名为绝望的毒蛇缠绕,继而一点一点地吞噬人心。他不停地扣头,近乎语无伦次地说:“秦……秦……爷,你饶了我……真的与我无关……是……是他们拿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秦爷!宁少来了!”
这时,一名神情冷漠的男子轻步上前微低头恭敬地说。
老人对依旧在不断解释求饶的年轻男子的不甚在意,对上前汇报的手下淡淡地回答:“嗯!”
闻言,那名上前汇报的男子识趣地退下。
老人转过头对那个年轻男子说:“我过世已久的妻生前最爱的花是玫瑰。火红的颜色,嚣张的色彩,浑身带刺却充满诱惑。据闻连彼得大帝的第一王妃约瑟芬都根喜欢收藏玫瑰。我却觉得不然,我觉得樱吹雪才称得上人间绝艳。而玫瑰,总以为有刺就能威摄别人。”
老人的语气慈祥,听不出一丝杀机,仿若只是一场长辈和晚辈的闲聊。他走近男子,俯首道:“可惜它们忘了自己的本质,把刺刺伤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连根拔起。”
不远处的走廊前方,一身亚麻色风衣的宁唯早已神情悠闲地坐在庭院前摆放着以供休息的雕花桌子面前
。
老人语气清朗地问:“你叫林之远?”
年轻男子不敢把头抬起,只胆怯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