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的自己忽然蜷缩成一个敏感,乖戾的昴宿。拔光了所有刺的刺猬。千疮百孔。其实,刺猬忘了,它可以拥抱鱼,因为贴近心房的位置没有刺,不用卸下防备。但是,爱则伤。
宁唯,我被□□过,不只一个。十七岁的那天,一个人,不敢回家,站在树底下,冷到极点,身边只有庄囹,是庄囹给她凑齐了钱做的手术,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器具探进下身,感觉有些茫然,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疼痛都没有,那人就跟她说,可以了。
什么?
我说可以了,流胎了。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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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的体现是什么?大抵,两人在交换秘密的过程中能够找到一个制约对方的平衡点,而后,赐予美名。
曾经,一个人走在悬挂半空的独木桥,走过,摇摇欲坠。也不敢伸手接过旁边伸出的手。
当然,这只是空隙之间,宁唯无端地猜测。他渴望于知道这个人的一切,动用一切手段。却又开始害怕,这个一向淡弯着眉眼的枕边人,有一天会对自己了解得分崩离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爱你,你必须爱我;我可以掩埋着自己的秘密,但你必须在我面前宛若赤身裸体。敏感,猜疑,占有欲。完完全全的恶棍所为。真是毫无理由可言,毫无理由可言……为什么只针对越晨光。一个人,习惯苦楚,习惯冷漠,习惯孤独,但总会,也许在生命的某一个阶段,打破你,让你不那么习惯那些习惯。
尹箬走过来抚上他的脸,手在空气中颤抖,说道:“唯,我跟她不一样。”而后,眼睛里还藏着悲伤的气息。
“不管以后会变得怎么样。她都会成为你最隐秘的记忆。可是我不会。”
他拉开她的手,清晰而干脆,只有照在尹箬那漂亮点的美目中的倒映摇晃不定。
最聪明的人永远不会做最无端的猜测,他们只会适应力极强地融入生活,把自己变成了生活。向前走了,就总会把脚印留给了过去。尹箬说得对,从一开始就觉得理所当然坚持的东西,忽然间却觉得别不甘心,不甘心有任何的借口可以让自己的阿晨过得不快乐。他的阿晨,无法再用任何排列戏码的计谋从头算到底,高高在上,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尹箬的眼泪汹涌而出,双手垂在两侧,纤细而漂亮的睫毛盈满悲伤的上游。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当初,爱之深,所以恨之切。
☆、一湾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