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晨光走过去,看着越定群把已写了的宣纸换了下来,换了一张崭新空白的。
“爸爸什么时候出院的?”
越定群让了位置,磨着砚台。越晨光知道父亲是要自己写字。便拿起毛笔,一笔一勾,以端正之势落笔。
“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有你姐姐不就行了。”
落笔之处顿了顿,而后越晨光答道:“哦!”
一会儿的功夫,端正的楷体跃然纸上。
越晨光放下笔,一旁的秦初凑热闹,站过去看越晨光写的字,一字一顿地读出来:“人间有味是清欢,唯享尘世千杯雪。”
越定群说:“还是欠缺了一点圆润之势,棱角太现。你啊!写的字终是没有阿星的字大气。”
越晨光乖巧地应了声:“哦!”
秦初却看着越晨光写的字若有所思。
“今天你和姐姐都回了家,留下你的朋友,吃个饭。”越定群咳嗽了几声,便出了书房。
越晨光也出了书房,下来时,刚巧经过往昔自己住的房子,便忍不住打开门进去。
书桌上的书,衣柜里的旧时的衣服,床上叠好的被子,一切都井然有序。
秦初看着书桌上,窗边等地方放满了各种各样颜色的纸鹤,来到窗边拿起其中一个。
“宁家媳妇儿,原来你还会折纸鹤,真有趣。”秦初仔细端详着手中小巧的玩意儿,心里对其满满的好奇。
“以前折的。以前我……”像是想到什么,越晨光出了房间找音姨。
彼时,音姨正在厨房里洗着菜。
越晨光停在厨房门口,问:“音姨,我房里的纸鹤……”
“哦!那是老爷叫我放在你房里的,你啊,以前就喜欢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摆着满屋子都是,后来吧,你不是去宁家了么?收拾房间时想着扔了吧,老爷却叫我把那些玩意儿放在你房里。”
音姨一边把洗好的菜放进菜篮子一边说。
“音姨!”
“怎么?”
“谢谢你!”越晨光笑得像个孩子。
音姨抬头看着她亦笑:“你这孩子……快走远些,厨房里刀子锅子都是金属,可别碰到了,过敏。去院子陪言言玩。”
这时,秦初来到厨房端着一旁杏子问音姨:“这个是要做什么的?”
“这是用来熬汤的。”
“真好玩儿!这个怎么做?你教我好不好?”
“好!”音姨看着秦初,眼里皆是长辈的溺爱。
闻言,秦初兴奋地跑到一边:“那我要做什么?”
越晨光退了出来,刚回到大厅,风衣的衣摆就感觉被谁攥住,紧紧的,满含依赖的意味。越晨光停住脚步,低头。
“姨姨。”小女孩仰着头,睁着眼睛,不依不饶地看着她,长的眼睫,黑白分明的瞳。
温言,比她的小曦小一岁。
越晨光蹲下,摸摸她的头发,万般小心的姿态:“怎么啦?”
温言举起手里的书,又指指不远处的沙发:“书,读。”
越晨光透过玻璃窗看了看正在讲手机的越晨星,片刻犹豫,而后拉过温言的手,坐在沙发上,打开书,读了起来……
越晨光自认自己不会讲故事。于她而言,不过跟通过复制把书中的文字以声音的形式翻译出来一样。但是,有时候,会与不会,又有何重要?
“小王子又继续说:‘你们长得漂亮,但是你们却很空虚。谁也不会为你们献出生命。至于我自己的那朵玫瑰,一个普通的路人当然会以为她与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她一朵花儿就比你们所有花儿加在一起还要重要得多。因为我给她浇过水,因为我用罩子保护过她,用屏风给她挡过风,因为我为了她才杀死那些毛毛虫,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抱怨,她的自吹自夸,而当她一声不吭时,则和她默默相对。总而言之,一句话,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而后,小王子又回来跟狐狸道别,他说:‘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