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林喜出望外:“你应承了?”
越晨光:“慕良说了,花言巧语哄女孩子的男人绝对不是好人。”
钟远林转过头看着李慕良破口大骂:“你看看你,之前多好的一个妞儿,被你□□成什么样儿?!”
李慕良拿起桌上的冰水抿了一口,冷笑道:“我家的妹子总不能让别人诱拐了去。”
闻言,钟远林痛心疾首,手指颤抖,指着李慕良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许多年前,李慕良就觉得,眼前那么乖巧的一个人儿,就得好好保护,避免被人诱拐。可惜,命程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慕良,你愿意相信童话么?”越晨光依旧低着头,纤细的指尖一遍遍安静地胡乱划过湿的沙砾。
☆、一缕衣(5)
“比如说。”李慕良问。
“比如说,你将在涂锦姐的订婚宴上帅气地出现,弹完《梦中的婚礼》后毫不犹豫地拉上涂锦姐的手,离开了。然后,为了防止Poul阻拦你们,我会先偷偷地把他要开的车的轮胎给戳破。让他再也追不上你们。”
“嗯……是个好主意!”李慕良说。
“可是,庄子过来跟我说,阿晨,你长大了,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意气用事。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但我又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明天我还是会偷偷去把轮胎放了气,然后会若无其事地又回到了宾客厅。“
李慕良抿了抿冰凉的薄唇,道:“做坏事,处变不惊,是个好孩子。“
“可是Poul还是开着车把涂锦姐带走的。其实,我把他的车胎放了气那又怎样?他还是能有其他的车把涂锦姐接走。后来,我就在想,慕良,如果是你要带涂锦姐走,那么就算我不跑去放那车胎的气,Poul也不能接走她。”语毕,越晨光抬起头,眼色于漆黑的夜中泛着晶莹的光。
她总以为现实的距离与童话总有一个接入口,比如说,像所有恶俗的爱情故事一样,美丽的女主角要在最后的时刻另嫁他人了,而就在这个时刻,男主角毅然地从婚礼宴席上,在牧师的祝福下带走自己命定的新娘。然后他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然而,现实却是,各走远方,各安天命。似乎这样的结局才能称之为成熟。
“阿晨,其实……”
其实,其实……
李慕良终是没有说下去,那么简单的发音就这么被海风吹散。
静了好一会儿,李慕良才开口:“阿晨,你曾经说过,你不相信,薄唇的男人多是薄情。可是,邝梓霖辜负了你,而我也辜负了涂锦。我无法确信如今的我是否还喜欢着涂锦,但是她曾经在我的心里有过很重要的位置,有些事,若果无法天长地久,那么继续停留,就是执着太久。我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你就当薄唇的人天生寡情薄意也罢,或是我是为了涂锦好也罢,跟着另一个男人,她不一定幸福,若是还跟着我,就一定不幸福。说到底,我终是个薄唇薄情之人。所以,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好,你觉得呢?”
越晨光认真地看着他,蹙眉道,“可是,慕良,你忘了,Poul也是薄唇。”
李慕良:“……”
事已至此,他大抵,已是无话可说。你这个,傻阿晨。
偌大个房间,彻夜的未眠,苍白而干裂的唇,还有,窒息的痛。
拉开旁边的柜子,伸手之处,皆是瓶瓶罐罐。无论是哪一种药,大抵都有愈痛的疗效。亦不用再去想哪一瓶该是止痛的,哪一瓶该是安眠的。白色的药丸洒落一地,李慕良走进盥洗室,水龙头流水淙淙,水珠顺着湿发滴落。晶莹的的灯光映着满目的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