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母亲八十寿,赖长生亲自领着子文子武上门祝寿。余府大厅里人来人往,管家带赖长生父子到后院。南霸天正爬在地上。见赖长生到来,大声叫:“亲家你来看,我得到只大头青,是西门庆全城打第一的那只。”子武上前仔细看了看蟋蟀,说:“这不是西门庆的大头。?”雷虎瞪着子武说:“你敢肯定?”子武点点头说:“早上我还看见西门庆带他那只大头青在公园斗蟋蟀。”雷老虎一脚踏死蟋蟀,说:“死风liu庆蒙骗我,剥他皮抽他筋。”
风liu庆住西门塘,自称西门庆,此人靠养金鱼鸟雀斗蟋蟀为活。前几天用二十块银元卖给南霸天一只“大头青”蟋蟀,自称这蟋蟀天下无敌。谁知是只假货!
赖长生见南霸天气恼,就说:“还没拿去见市,又怎知真假?亲家也太性急了。”子武想不到岳父会踏死蟋蟀,就说:“岳父别生气,明天我找西门庆算帐。”
院子墙角摆着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瓦缸,里头全部养着蟋蟀。刚才南霸天逗那只蟋蟀一叫,引得这些蟋蟀都叫起来。一时叫声起伏,声音各异,仿佛到了一个蟋蟀集市上。子武上前瞧瞧这只瓦缸,弄弄那只蟋蟀,说:“岳父这些蟋蟀只只雄壮,单听叫声,就知能打能斗。我见几只雄蟋蟀翅长腿粗,肯定打得过西门庆的大头青。”
听子武这么一说,南霸天转怒为喜,喊亲家喝茶抽烟。子文取出礼单,让南霸天过目,南霸天看也不看就扔在茶几上。一会,管家拿了叠礼单进来说:“贺礼总共收到贺匾七只,贺联十四对,玉石手镯二十对,金项链六条,洋布三十丈,丝绸六十匹,银元一万三千六百块,稻谷二百二十担,另外还有寿饼、寿面、寿糕、寿糖、寿桃一批,另加各式玩艺等等。
南霸天问:“县长有没有送礼?”管家说:“县长嘛……他只送来一副对联,是亲笔所写,他是这样写的……”南霸天打断他的话说:“堂堂县长,一根x毛也不送,送副对联来有x用!”赖长生说:“刘县长是个读书人,刚从外地过来,恐怕……”南霸天说:“读书人不用吃饭不用操!人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果不是我儿子在省督面前推荐,他又怎么能来做元江县长?”
赖长生见南霸天收了这么多贺银,想劝说他捐些到济善会或麻姑堂,谁知才说了个头,南霸天就说:“捐个x,上次让雷老虎打劫了钱庄,我的本还没捞回来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赖长生给南霸天母亲拜过寿,留下儿子在亲家吃饭,推说还有其他事,要先回家去。南霸天说:“有什么x事,明天再办,待会儿我还要请亲家吃猴脑呢。”
吃猴脑,就是将猴子的脑壳敲碎,活吃它的脑,是件十分残忍的事,赖长生更加不忍。子文看见一只猴子装在铁笼里,脑袋上的黄毛已被刮光,露出白花花的脑袋,看猴子目光凄测哀愁,似向人们求饶。子文说:“岳父,灵猴通性,我家老夫人日日吃斋念佛,我们不要杀这猴子吧。”南霸天说:“你家老夫人吃斋念佛,我老母日日大鱼大肉,也不是活到八十岁。雷老虎把这猴子送给我,是想偷我抢我,不杀这猴,怎解我心头大恨!”
那天雷老虎三人带着这猴子在城里到处钻,走入南霸天家里,说是耍猴给南霸天看,实为察看地形,以便抢劫。后看到南霸天家里团丁多,防范严,才改为抢他的长隆钱庄。
子文见南霸天心肠硬,便去求南霸天母亲。南霸天母亲左手戴着黄金手链,右手戴着翡翠玉镯,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足有半斤重。听子文叫她积德行善,放掉猴子,说:“儿子叫我早喝人参茶,晚饮燕窝汤,是他孝顺我。现生日请我吃猴脑,也是孝顺我,做母亲的,怎好不领儿子孝心?不过积德行善嘛,我也想做。我日后不饮燕窝汤了,以免伤害燕子,改喝鸡舌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