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怕她孤身一人,当初火急火燎将她从苏州府带出来,也不过是几个奴才陪着而已。且那些奴才目的也不是保护她,而是保护她的财产而已。
张氏想怒,却还是挤着笑:“还请外甥女求一求安王,将那些欺负咱们侯府的人教训一番。”
姚妍点头:“很是。不过话多之人不讨好,该闭嘴还是要闭嘴。”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摇曳裙摆。
三表哥眼色黯淡,像是被人抛弃一般。四表哥冷笑:“当年她就看不上你,如今咱们成了狗,她会看上你?”
三表哥看了弟弟一样,连吵架都懒得吵。表妹一句话说得对,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事做了。这个家,已经不能给他庇护。
当初在京城闯出君子名头,是为了待价而沽遇明君,而如今却被父亲狠狠连累。三表哥眼底也流出一丝狠。
这阵子父亲消失,他觉得一死百了也好。如今侯府只是没落彷徨,若是父亲活着,很可能就是罪状累累,最后抄家流放了。趁有缓冲,他快快投靠哪位大树才好。
看着三哥明明最市侩却努力维持一副清高模样,四表哥嗤笑一句,眼里却全是狠。不过一个女人,还想在他这里嚣张,还真是找死。只有他活着,就一定找机会弄死她。
不管人心如何,姚妍只一心忙碌南下之事。
从大运河南下,一重田,一重水,一重山,一路全是美景,与冬季颠簸北上完全不同。也可能心境变了,当年处处危机,今日心愿几乎达成。
至于侯府之人还活着这件事,在姚妍这里不算大事。毕竟活着才更好承受折磨,她还不舍得让这帮子人早死。
没有了糟心事,还有父亲棺木相随,姐弟二人或轻声说笑,或聊童年趣事,或聊日后人生,近一月水程与当初北上完全不同。
到了江南之地,日日烟雨,小雨飘洒在人身上脸上,从小在此长大的姐弟二人反而不适应。
景元笑:“不过去了京城小半年,却感觉活了半辈子,适应了阔朗大气,倒觉得这细雨愁人。阴雨天总是容易让人多思惆怅,还是阳光普照来得亮堂。”他说得是真心话,感觉前世就是京城人一般。只是前世梦里过得一般,这一世过得顺心如意。而且有姐姐相伴,人生美好。
姚妍也跟着点头:“可见咱俩都过得好,不然早日日想回老家。不过咱们寻回父亲,母亲也在此地,京城再好,我还是不舍得离开家乡。”
听姐姐这样说,景元觉得也很对。爹娘在此,他们姐弟二人却北上,太过不孝。“姐姐说得很是,爹娘就咱们两个,岂能丢下爹娘出门。姐,我觉得考中举人就不错,然后在家乡教书,如何?”
姚妍:“……”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好读书,爹听着呢,生气了打死你。咱姚家几辈子从商了,爹娘可对你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