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精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出万余里,实在不爽,想要冲回去,却又突然止步了,似有些许疑惑地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时,我总是有一种想拆散他们的感觉呢!”蜈蚣精仔细一想,眼球转了又转,却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六月的脚步正在迫近,一缕柔和的暖风轻轻拂过,抚慰着蜈蚣精枯燥乏味的心。此时蜈蚣精的心情已经基本平静了下来,但却还没有心生回魔尊宫的yu望!
漫步大道,感受着融融景色,心性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无数的疑问依然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忘怀:“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是这么的不真实?妖会动情吗?”他苦恼了,他忽然感觉到他的心性和这具躯体严重的不符,“为什么第一次在书院看到她时,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呢?”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突然,耳畔隐隐传来了什么,竖耳仔细一听,却闻清丽而又虚无缥缈的少女嗓音想起,道:“你现在一定很迷茫吧!跟着感觉走,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再一听,声音又猝然消失了。蜈蚣精半信半疑,但不知为什么,他选择了遵从,徐徐闭上了眼睛,凭着自己的直觉,向天际的某一方腾空飞去!
风轻云淡,碧空一片。待蜈蚣精落地之时,眼前是一片无际的湖泊。延边水波荡漾,涟漪层层,棱石怪岩,浅鱼嘻嘻。而反观湖心,是一碧万顷的翠荷。荷叶田田,菡萏含苞欲放,恐怕不及时日,这片宁静的湖面将会被粉红的荷花所装饰!
湖的一侧,是一座石桥,然而越过拱形桥面,便垂直断开,又似天然形成。湖的岸边,种的全是低垂的杨柳。至于往来行人,也并不在意这个无端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果然,蜈蚣精一到这里,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宾至如归,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是他出生的源地。一时间,蜈蚣精竟有些失神,凝视着一处空旷无绿的湖水,那是西湖的至深处!
杭州的宋府,这是一处很有名气的所在,其主宋延乃此地数一数二的大富商,由于济世救民,乐善好施,所以深受杭州百姓爱戴。因此,就算是杭州的知府,对他也是敬重三分!
然而,上天对宋家似乎却并不怎么眷顾。宋延晚年得子,名叫宋文杰。此子形貌俊俏,饱腹汁墨,文采颇丰。不幸的是,半年前,宋文杰突染怪疾,从此身不离床,咳喘并作。为此,宋延伤痛万分,于是访仙求道,问药寻医。可惜,最终却依旧徒然。
“唉!”年过花甲的老大夫放开宋文杰的手腕,怀着凝重的目光沉沉地叹息一声,心中满是无奈。宋夫人丁氏既知此意,仍是充满希冀地询问道:“大夫,文杰他怎么样了,可有方法救治?”
大夫摇头轻挣,揖首致歉道:“恕老夫医术未及,令郎病入膏肓,恐怕……难以撑过今晚呀!唉!望夫人节哀,老夫便先行告辞罢!”
“文杰!”当此时也,丁氏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酸苦,顿时伏榻大哭,悲恸之情发泄一出。宋延纵使男儿,清泪也已满面,何言涕泪不轻弹,去子强欢岂为人!
送别老大夫,宋府内黄叶簌簌,平添了几分凄凉。
蜈蚣精呆立岸边,孑然独望,直至黄昏日落。残阳未尽,淡淡的月影已经升至高空。行人渐渐稀疏,明镜般的湖面,新绿点点,祥云倒置,暖风轻拂,涟漪依依,游鱼已静,微喘栖息,甚似仙人神游。
“丁……丁……”宁静的夜,忽然飘飞起一曲悠扬清丽的琴音,其声婉转悦耳,如一缕青烟,又如一醴甘泉,滋润着干涸残缺的心。蜈蚣精幡然醒来,犹如醍醐灌顶。整个西湖周围同时被琴声环绕,像是梦幻中的一瞥,余音袅袅,沁人心脾。
“夫人,你快听听,这是什么声音?”宋延听到这美妙的乐曲,不由自主地提示道。丁氏闻言,忽的从伤痛中苏醒过来,仔细一听,果不其然,一个个跳动的音符清晰自然,动人心魄,如徜徉云间,心浴温泉般的舒畅怡情。
“这?这是?”丁氏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会有这般动人的一曲琴声呢。有句俗话说得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时候,开始预示着结果,而有的时候,结局却是另一种方式的开始。当整片区域都陷入温婉细腻的歌声中时,一场变故正悄然而至。
宋延不信神佛,而此时的他,却也默默祷告着,为宋文杰祈福,希望这次会有奇迹出现!
伴随着起伏的音律,一股记忆的洪流如潮水般涌入了蜈蚣精的意识当中。“啊!这是什么?”蜈蚣精突然头痛欲裂,任凭他身为妖身,也是抱着头颅奋力挣扎,难以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