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浓盯着那把稍旧些的钥匙,目光沉了一瞬,而后打起精神,换了正确的钥匙,把门打开。
江倚槐已起了,做了面摆在桌上等他回来。小青菜和荷包蛋铺在热气腾腾的面上,新鲜简单。
见陆月浓回来,江倚槐立刻过来把他的牛奶罐和行李箱都接了:“接到你的信息我就起来给你独家定制爱心早餐了,来,给我把它们统统吃掉。”
陆月浓一听这话,当然得答应着,不然江倚槐很可能上手直接喂他,那可太丢人了。虽然陆月浓自忖不算是个正经人,但好歹看起来是正经人,还是要装一点羞耻之心的。过年那会,陆月浓经历了一次,喂到最后,筷子和嘴的互动竟变成了嘴和嘴的互动,实在叫人招架不住,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他绝不想要第二次。
江倚槐一边喝着陆月浓带回来的半杯牛奶,一边翻他放在桌上的《奥赛罗》,非常认真地准备给陆月浓“补课”。
陆月浓看在眼里,他静静地吃完一口面,说:“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第50章 长流
昨夜平城落了一场雨,直到黎明才止。微风拂过,雨水顺着青色的叶片滑落,滴滴答答,扑到石板路上。
此刻尚早,又因刚下过雨,因而西山公墓附近的山路上,见不到几抹人迹。
江倚槐撑着伞,听着伞上噼噼啪啪的响动,侥幸地想:还好下车拿了伞,不然走过这一片林间长路,可能要被淋成落汤鸡。
“大雨下完了,”陆月浓绕开地上一个个小水洼,以很轻的抱怨语气说,“树底接着下小雨。”
“是啊,”江倚槐嘴角提起一抹笑,往陆月浓这边瞥了一眼,“你靠近我点,伞有点小,不然要扑你肩上了。”
“有么?”陆月浓抬头看看伞边,又偏头检查了各自的肩膀,明明伞把他们都遮得很牢,他盯着江倚槐眨了眨眼,毫不留情地拆穿道,“再贴就全贴你身上了,我还怎么走?”
说罢,又一阵风吹来,雨水像在为雨伞抱不平似的,噼里啪啦砸了好一通。
江倚槐丝毫没有被识破“诡计”的惭愧,颇为自然地乱说:“那我干脆抱你走好了。”
陆月浓轻轻在他腰侧掴了一拳,说:“别闹,这边该上去了。”
长路尽头,是两道石梯,一上一下。他们往上走,经过两个转弯,进入了一片墓区。
陆月浓向来不挑清明节来西山公墓,一是不爱在高峰期来,二是因为吕常新的生辰在四月的第一天,吕常新生前是个很重生日的人,每到这天,都会揽了学生到他家里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