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罗列着不少玉摆件,先入目的是一副和田玉棋子,掌柜将其拿起,滔滔不绝开始介绍:“这副玉棋子传闻是宫里的东西,后来被赐给了前朝一位郡主,公子你瞧这玉质,即便过了百年,仍然温润无暇、纹理细腻呐!”
嬴晏笑笑,附和道:“果真是大有来头。”
她顿了顿,捏起一颗玉棋子把玩,不经意问:“如此多有来头的老玉,可是不好寻啊,不知掌柜从哪寻来的?”
掌柜眉眼自豪,也没见外,笑眯眯解释道:“鄙人有一好友,常年在凉州走商,这批老玉是他在凉州搜罗了数年才积攒下的家当,若不是近日手头紧,也不会忍痛割爱卖给在下。”
凉州么?
这未出乎嬴晏所料,凉州盛产美玉,鱼儿佩到那里辗转一番似乎也合常理,而且当年三哥是在云州落入洪水,云州与凉州不仅有一条大河想同,且地域接壤。
嬴晏温软一笑,夸道:“掌柜好门路。”
……
没费多少隐晦口舌,嬴晏便得知了鱼儿佩来路,离开玄玉阁时,她手里握着一柄青白玉骨扇,手指微微捏紧。
无论是云州还是凉州,都太远了,她势单力薄,即便想查也无从下手。
嬴晏犹豫不决,谢昀能信吗?
*
彼时,宣政殿。
太子嬴启已经昏迷三日不醒,兹事体大,朝野慌张不已。
大臣们汇聚宣政殿,商量对策,此时下首一片喧闹之声。
永安帝神色颓倦,才几日的功夫,他便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般,隐见老态龙钟之感。
如今几个儿子里面,只有嬴启颇合他心意,纵然对他不是十分满意,也断断没想过要了这个儿子的性命。
太医诊断,嬴启伤到了脑子,苏醒十分困难,即便能醒,十之八-九会患痴傻之症。
永安帝声音悲恸:“太子有恙卧床,朕甚是痛心。”
大臣安慰:“上天佑太子吉人天相,陛下且要宽心,保重龙体。”
永安帝扫过诸人:“爱卿们可有良策?”
诸人沉默不言。
有人上前一步,“臣以为,储君一事,乃国之根本,不可轻言废立,应当重金悬赏天下名医,前来为太子诊治。”
话音落下,吏部尚书顾与知也上前一步:“陛下,如今大熙外有邑国虎视眈眈,内有幽州叛乱,国不可一日无太子,臣以为太子身体有恙,当另择储君,以慰朝野。”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太子这才昏迷几日,能不能医好还另言说,如何能如此仓促另立新储君?
先前说话那名大臣闻言,转头怒瞪顾与知:“顾大人此言,可是把国政当成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