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给他买这个?其实梁鳕也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拉下脸来。
温礼安手触了触她脸颊,低声说着:“不需要给我买这个。”
那声线无半点雀跃,细听时还附带着若有若无的排斥,浇在头上的那盆冷水瞬间变成冰水。
冷着脸,第一时间就想把那件衬衫从温礼安身上扒下来,趁那件衬衫还没被派上用场她得把它还回去,以后再也不去干这种傻事了。
也许是太过于生气,导致于梁鳕手在解开衬衫纽扣时在发抖着,好不容易解下一颗,解第二颗时温礼安手盖在她手上。
拉着她的手也就稍微一用力她就在他怀里转了个圈,背部紧紧贴在他胸腔上,他的臂膀环在她胸前。
极力压住那忽如其来的情绪,那情绪眼看就要变成泪液冲上眼眶,吸了吸鼻子。
“它花去你很多钱吧?”来自于她背后的声线轻轻的。
可不是,前几天她还可以说是小有积蓄,买了那件衬衫后她现在兜里又空空如也了。
“现在兜里又没钱了?”
抿着嘴废男乱异世。
“我可不想和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一起生活。”
温礼安的话让梁鳕直接想跳脚,她可是梁姝口中最抠门的女儿,还有,正在大手大脚的人是温礼安。
“温!礼!安!”
本来梁鳕想用牙齿招待温礼安的,可环住她的人手臂正在收紧,这使得她动弹不得,两个人谁也没动,一任窗外的光隐去。
光隐去,夜幕即将降临。
“梁鳕。”
“嗯。”
“以后不要给我买这个了。”
“温礼安!”
“但,我不介意你卖夜市上五十卢比两件的衬衫。”
原来是心疼她的钱啊,淡淡的阴霾从心里头散开,释然,轻松。
“温礼安。”
“嗯。”
“你明天有考试是吧?”
“嗯。”
如梁鳕所愿,次日温礼安穿着她给他买的衬衫去考试,这一天梁鳕也起了个大早,她睡眼惺忪手挂在他颈部上,说温礼安这次一定要把第二名的分数拉大到二十分,他说好。
好?就只有“好”吗?
如果让梁鳕来形容此时的温礼安的话,那应该是:那是君浣家最安静的礼安。
最安静的礼安应该不大清楚,偶尔的时间里女人们也在心里盼望着来到耳畔的情话,来安抚那偶尔躁动的心灵。
心里另外一股声音此时冒了出来:温礼安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也就几个月。
是的,是那样的。
打开门,在晨间被雾气环绕的小径上,穿着墨兰色衬衫的男孩怀里抱着书,回过头来。
倚靠在门槛上,朝着他挥手。
挥手、微笑。
直到机车声音消失不见,梁鳕的手还举着,雾散开了些,周遭露出树木的轮廓,小路尽头空空如也。
那空空如也的小路尽头让梁鳕心里产生出某种错觉:那无意间闯进她房间里的君主回到他的象牙宫殿去了。
手缓缓垂落了下来,心里念叨着,温礼安你这是怎么了?
其实,应该是:梁鳕你这是怎么了。
太阳出来,周遭雾气尽散,可那晨间的雾气以及穿着墨兰色衬衫的温礼安却似乎一直留在梁鳕心底,让她一整个上午觉得困顿,那困顿延续到午休时间。
打开窗户,再打开吊扇,面前摆着书,可目光却不知不觉被放在窗台上的红色高跟鞋吸引住,高跟鞋主人肯定又去越南女人开的网吧蹲点了追寻逝去的记忆。
最近,荣椿一有空就带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往网吧跑,前天她还和梁鳕说她有预感很快就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
对于荣椿老是告诉她这类事情梁鳕有时心里很烦,偶尔想提醒荣椿她们还没达到分享彼此小秘密那种级别的友情。
甚至于她们连朋友也不是。
“梁鳕,在某种意义上你是我十八岁人生中交到的第一位朋友,介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像我的同龄人那样随心所欲去交朋友。”荣椿在说这话时语气难得的附带着淡淡的忧伤。
介于这样梁鳕打消提醒的念头,反正那叫荣椿的女孩最终会离开天使城。
也因为这样荣椿变本加厉,这样一来梁鳕也不得不被动性地去接受,荣椿口中的那个“他”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