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安现在不在这里,他走了。”说这话的人是号称温礼安的搭档唐尼,唐尼。让。
抹干脸上泪水,提起裙摆。
走了几步又因为那句“温礼安的一些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停下脚步。
黎以伦来到梁鳕的面前时,梁鳕已经把新添到脸上的泪水擦得干干净净,这会儿,困顿如数消失,冲着黎以伦笑。
车停在天使城和哈德区交接的桥头,黎以伦目光停在她的裙摆上“我送……”
没给黎以伦把话说完的机会,摇头,说再见黎先生。
提着裙摆,慢吞吞往着桥,月光洒落在桥面上,闪进香蕉树杜撰出来的阴影地带,目送黎以伦的车消失。
再提前裙摆,此时脚步已经如狂风暴雨般,飞快穿过马路,飞快地从亮蓝色的路牌下穿过。
在看到那扇门时手已经在包里找钥匙了。
你看她,嘴里说着要和温礼安撇清关系,却随时随地带着他给她租的房子钥匙,这也真是够奇怪的了。
那天在被灌木丛包围的小径上,温礼安和她说了,回去记得打开包,那时她光顾生气了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这会儿,梁鳕无比好奇温礼安用那些亡命之徒们才会干的事情赚来的钱都给她买什么了。
哈德良区的小子不是色迷心窍是什么。
第66章 特蕾莎
梁鳕找出钥匙,打开门。
那天离开时,梁鳕把帆布包随手往墙角一丢,此时此刻,它还是她离开时看到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打开帆布包,温礼安给她买的是手机。
对于外面的世界而言,手机再普通不过,但对于天使城的女人们而言手机那是吃钱的家伙,她们所赚到的钱要交房租,要向政府纳税,要填饱肚子要一部分交到毒贩子们的手中。
她们没有多余的钱去养一部手机。
手机是温礼安托唐尼买的,德国品牌,至于买手机的钱。
“这个月温礼安去了五趟苏比克湾。”唐尼说。
去苏比克湾干什么?去苏比克湾参加地下赛车。
温礼安从苏比克湾地下赛赛车场老板那里拿到一份短期合同,这份短期合同规定他一个月必须参加五次地下赛车,在这五次比赛中他必须达拿到全胜才能拿到合同中的一千美元,哪怕输掉一场一分钱都得不到。
合同还规定赛车场发生的任何风险、意外都由赛车手个人承担,哪怕是死亡。
死亡?当时,梁鳕打了一个冷颤。
温礼安所参加的地下赛车为苏比克湾a极赛事,专门为有钱人的感官刺激服务。
十六名赛车手分成两组进行一比一淘汰赛,最终两个小组的第一名进行终极对决,对决跑道就设在废弃的码头上,终点线距离海就只有三英尺。
潮汐、海水褪去,码头下露出巨大的岩石。
“你超越了对手,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你已经掉落到海里去,倒着往下,先亲吻了岩石的是你的头部。”
听的人再打了一个冷颤,指尖开始发冷。
问温礼安赚到的一千美金都到哪里去了。
唐尼在模仿声音方面是一个人才:“给了妈妈一部分家用,给她买了手机还剩下一点,剩下的就留着给她交学费。”
即使声腔极力显得淡然,但细细听可以听到那想要去掩盖的喜悦以及羞涩。
一时之间,她仿佛看到初夏时节,站在那幢有着绿色屋顶房门后温礼安,缄默雅致的男孩安静站着,安静地去等待着,那从小巷深处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炎热的下午,解决塔娅的事情,从度假区回哈德良区的路上,脚步带着一点点的心不在焉——
“吱哑”一声,绿色屋顶的房门打开了,她和房子主人撞到了一起。
如果,当时她仔细看的话,一定可以从那少年的眼眸底下看出那种在“偶遇”心上人时不自在和关怀。
如果,当时她肯仔细听的话,一定可以从那少年的声腔中听到那极力想要去掩盖的喜悦以及羞涩。
一个夏天过去了,夏天过后是秋天,秋天过后是冬天,她在冬天里想起那个初夏。
这位叫唐尼的男人和她说:“我想温礼安口中的那个‘她’应该就是你。”
一定是那老旧的照明落下了灰,那灰沾到了她的眼睛,红着眼眶。
“据我所知,那位地下赛车场老板已经给了温礼安第二风合同,这次合同直接把一千美元加到一千五百美元,温礼安答应会好好考虑,那合同现在就放在温礼安的包里。”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到,天使城只有温礼安,天使城没有安吉拉。”
红了的眼眶瑟瑟留下泪水来。
在夜风中,梁鳕手紧紧握着那支手机,她要把手机狠狠往温礼安脸上扔去“你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
面向月光,经过蓝色路牌,穿过马路,脚步在踩上前往哈德良区的桥面上时变得慢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慢。
到了垂直小巷时则变成走几步停一下。
绿色屋顶的房子窗户还亮着,此时梁鳕心里又改变主意了,“你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这句无疑是自取其辱,温礼安可是说了她的姿色还不构成色迷心窍。
那……
再次握紧手机,手机还是要往温礼安脸上砸去的“温礼安,我没那么肤浅。”是的,要那样做。
一鼓作气,站在绿色屋顶门前,手磕上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