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去怪天气太好了,天气太好了,导致于我总是想干点什么,比如,把那个购物袋里的东西统统丢到垃圾箱去让那老实人心里不痛快,凭什么那个老实人能享受这样的好天气,而我却不能。”
艹,这是什么理论!
“薛贺。”
这一次,薛贺都懒得去应答。
“薛贺,我也想享受这样的好天气,很想很想。”
几天之后,薛贺理解了梁鳕这句话背后的全部意义。
头顶上的那方湛蓝天空蓝得像一帘梦,蓝天下,是梁鳕乌黑发亮的长发,遍布于薛贺眼睛所及之处,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
“薛贺,那些东西不是给你的。”顿了顿,她又说,“不是给你的东西,你没必要傻乐,你本来就已经够傻了。”
收起笑容,他总是能从这女人口中听到神奇的话。
“还有,薛贺,你今天偷偷拿走水果刀的举动让我很不高兴。”
艹!这是赤裸裸的资本家言论。
三口做两口,把烟蒂狠狠丢进垃圾桶里,冲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大喊“梁鳕,那把水果刀是我买的,我喜欢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夜,不大的空间里烟雾缭绕,墙上钟表停在十点整时间。
在过去五分钟里薛贺做了一件事情,给他一位朋友打电话,他的这位朋友就职于心理医疗服务机构。
在几个小时前,梁鳕和薛贺说的那句“我走了”在那个瞬间把薛贺听得心里一突,就仿佛是那个和他说我走了的人下一分钟随时随地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
打完电话,薛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因为随着电话那头他朋友的应承就意味着他要对梁鳕撒谎了。
抹了抹脸,反正电话都打了,他的朋友也答应抽出时间了。
昨晚那通电话导致于次日薛贺和梁鳕上街时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两名自称服务于某健康中心的志愿者拦住他们。
这两人给他们看了工作牌,工作牌印有某公益组织的标志,出示工作牌后两人再笑嘻嘻递出两张表格。
薛贺接过表格,表格上是数十道类似于问卷调查的选择题,薛贺把其中一张表格递给了梁鳕。
迟疑片刻,梁鳕接过表格。
填完表格,把表格交到两名志愿者手里时薛贺偷偷看了一眼梁鳕,眼前一幕看在她眼里似乎真的就是一场偶发事件。
但这并不是偶发事件,这两名志愿者中就有一名是薛贺的朋友,而表格上那十几道选择题表面看没什么,其实表格上的选择题是针对抑郁症患者的测试题。
今天,是温礼安指定梁鳕住在他家倒数第二天,这着讯息还是薛贺早上无意间听到了。
今天早上,他从沙滩上跑完步回来就撞到那对站在他家门口的男女,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家门口的还能有谁。
梁鳕低着头,温礼安也低着头,两人面对面,梁鳕低着头看地板,温礼安低着头看眼前女人的头顶。
周遭声响对于那两人来说似乎未曾存在一样,包括那站在楼梯口的人。
无奈之余,薛贺只能倒退再下几层楼梯,站在楼梯中间台阶上,薛贺听到温礼安说今天是把你送到这里的倒数第二天。
“梁鳕,记住了,这也是在涉及到薛贺我最后一次向你妥协。”
新一轮海浪声打破了沉寂,海潮褪去,周遭恢复了静寂。
那个声线又低又沉。
“别的我都可以依你,但类似于让你出现在别的男人家里打扫房间、购物做饭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允许,永不!”
伴随那句“永不”周遭环境安静得出奇。
轻轻浅浅,如在咏叹“噘嘴鱼。”连续数声噘嘴鱼之后那声叹息如暗夜风声“我嫉妒,嫉妒得发狂。”
“她围着那款在超市随处可以买到的围裙在别的男人面前瞎晃,她的咖喱饭不是为我做的,她在挑洋葱时别的男人有没有躲起来偷看,要知道她在作类似这些小动作时总是很可爱。”
“梁鳕,我已经容不得你在别的男人心里变得可爱,哪怕一丝一毫。”
那时,这话让薛贺下了楼梯,往着沙滩走去。
温礼安可是漂亮男人,看似独裁的话语到了温礼安口中应该也像是绵绵情话吧,那尾噘嘴鱼有没有片刻的心软和心动。
只是这会儿,那尾噘嘴鱼有点不听话。
她又围着温礼安口中让他很讨厌的那款在超市随处可以买到的围裙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瞎晃了。
另外一个男人?
薛贺扬起嘴角,另外一个男人此时正借助音乐样稿偷偷打量起那个正在给厨房门打蜡的女人。
给厨房门打完蜡,就是晚餐时间了。
嗯,她开始忙晚餐了,从她从超市提回来的那些食材薛贺猜她今晚会做海鲜饭。
果然,小会时间过去,从厨房传来了海鲜味,海鲜味混合豌豆味,闻起来很香,可想而知,品尝起来会更香。
薛贺想,以后再“偶遇”环太平洋创始人时他又有新话题了。
比如说,他某个夏天吃到某个女人做的海鲜饭,这个女人腰肢纤细,肌肤胜雪,那时,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把马士革刀放在那里。
念想刚到这里,厨房就传来很不高兴的女声,薛贺,你再不专心工作的话我就把海鲜饭端到你那委内瑞拉邻居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