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勤勤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是我自己的?”
“他都没介绍你呢,宝贝儿!”女郎噗哧大笑,“他们从来不介绍我们。说不定明日就换掉的女伴,何必这么麻烦?”
上司也不会介绍助理,所以任勤勤接受自己的待遇。但是这女郎满口怨气,显然心有不甘。
“你多大了?”女郎又拿起了一杯鸡尾酒。
“就要念大学了。”
“清纯的学生妹,男人万变不离其宗的嗜好。”女郎嗤笑,“我打赌,你肯定成绩很好,读书很用功,但是家里很穷,需要资助,对吧?”
四舍五入,倒也不算错。于是任勤勤点了头。
女郎又痛饮一口,忽而说:“真是见鬼了。刚才一看到你,就让我想到了自己当年……”
“小姐,你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对着陌生人掏心挖肝,讲述过去。
女郎念叨起来:“我当初在C大念中文系,打三份工,青菜就米饭,生病了都不敢去看医生,因为没钱……”
任勤勤听得心酸:“拿到文凭就熬出头了。”
女郎噗哧一声,仰头笑得花枝乱颤,酒都泼洒了出来。
“傻丫头,文凭有什么用?念出来也不过进公司里996,在格子间里打一辈子的字。就算考个公务员,也要熬到退休才有点轻松日子过。”
这话说得很极端,可也不能说全是错。任勤勤听得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有多少人读个书就能飞黄腾达的?99%的人还不是拿着本硕文凭做社畜。”女郎讥笑,“老板照样要揩你的油,揩完了还不给你涨工资。而只要跟对了男人,一下子什么都有了。别人面朝电脑背朝天地干大半辈子,图的不也是这些?”
任勤勤被这女郎的理直气壮惊住了。
要碰到一个主见不够坚定的姑娘,没准还真的会被她这个理论给带着跑了。
“你看看这里。”女郎伸出手,醉醺醺地在舞池里扫了一圈,“普通人一辈子奋斗想得到的一切,这里都有。可你看现场有多少人是靠文凭站在这里的?我是吗?你是吗?”
任勤勤还真不是。于是她无话可以反驳。
“文凭还是要念的,男人喜欢我们念书。”女郎搭着任勤勤的肩,“但是妹子,记着姐姐的话,别本末倒置了。嫁不进去,那就写进遗嘱里,写不进遗嘱,那也要在分手前多捞点。”
这一刻,任勤勤突然很怀念自己的课本,怀念自己还没写完的法语作业。
强劲的海风吹来,浪花拍碎在船头。
女郎踉跄朝后跌去,任勤勤眼疾手快把她扶住。
这么一折腾,女郎的酒似乎醒了一半,露出一点后怕来。
“我刚才……说了什么?”
姐姐,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心也真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