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勤勤重新弄了个手机,登录上社交软件一看,朋友们甚至没有给她发什么短信过来。
寒假还在继续。在朋友们的世界里,时间只过了一天一夜,不过三餐一眠而已。
可任勤勤的人生却已起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想到二十四小时前,自己和沈铎正在狂风巨浪中艰难求生,任勤勤更有一种也许自己此刻是在做梦的错觉。
也许他们已经丧生大海。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不知真相的亡魂构建出来的幻象。
夜里,任勤勤梦到自己飘飘荡荡地往海底沉去,身下漆黑无边,万丈深渊。她望着上方越来越淡的光,孤寂和恐惧笼罩着全身……
惊醒时,她大口呼吸,出了一身细汗。
睡意全被吓跑了,任勤勤起床下了楼,热了一杯牛奶,坐在中岛台边慢吞吞地喝着,给自己压惊。
走廊里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惠姨走了出来。
“把您吵醒了?”任勤勤急忙起身,拉出一张高脚凳给惠姨坐。
“做噩梦啦?”惠姨一看少女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被之前的事吓着了吧?”
任勤勤讪笑:“后怕。我反应迟钝,现在才缓过劲儿。又觉得太不真实了,像演电影似的。现在有点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
“都是现实。你没做梦。”惠姨摸了摸任勤勤的头发,“你放心,沈家也不是隔三差五就这样大闹的。至少我在沈家几十年,也还是第一次碰到。权力交替的时候,家族里有些动荡是难免的,但都没想到这次长房那边会这么不择手段。”
任勤勤心想我才是真傻真天真。在富足太平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长大,全然没想过暴力夺权事件会真的在现实中上演。
而这一场祸的导火索,大概从很早前,沈老先生取代兄长成为集团主席时起就已埋下。
沈铎的清理门户之举将其点燃,终于炸了个杠上开花。
任勤勤沉默了片刻,说:“有个事,我听了后心里一直不舒服,觉得您也应该知道的好。沈先生的大堂兄当时说,这个事也有蒋家人参与。蒋女士是同意了的。沈先生听了后……挺难过的。”
惠姨脸色微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沈蒋两家,也是孽缘。如果不是因为母子是天性,也不会当断不断地拉扯了这么多年。”
任勤勤感觉得出,惠姨很不喜欢蒋宜这个前女主人,全看在沈铎的面子上对蒋宜客气。
“沈家人还对小铎说了什么?”惠姨一副准备搜集实锤,将来拿着这些去找对方算总账的势头。
任勤勤迟疑了片刻,低声说:“沈家人骂了沈铎很多话,说他……说他害死了亲妹妹,才被他亲妈讨厌的……”
惠姨幽幽一声冷笑:“就知道他们要拿这个事来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