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一座大庄园,盖着西式洋楼,却也供着中式的佛堂,奉着华夏祖宗的神。
小车直杀沈铎下榻的小洋楼,铲过楼前的绿地,以一个平移停在了门廊前。
任勤勤对自己无师自通的车技很满意。
“沈总!”沈铎的特助小杨奔了出来,急出一头汗,“原来您在这里。我到处找您呢。”
沈铎这次回来祭祖,只带了一个生活特助小杨。其他秘书助理全都留在国内,电话办公。
在席上的时候,小杨本来还帮着沈铎挡酒。无奈沈家大伯那边人多势众,很快就将两人分开。小杨自己也被灌得晕头转向,等缓过来的时候,已找不到老板的人影了。
“沈家人还在到处找他呢。”任勤勤叮嘱,“关牢了,酒醒前千万别让他跑出去了。”
小杨连声应下:“谢谢你呀,勤勤。”
任勤勤又说:“如果有人问到这个车……”
“就说是沈总自己开回来的。”小杨很上道。
任勤勤满意地走了。
*
次日一早,任勤勤正在喝着海鲜粥,一边用手机和冯燕妮聊天,忽然被小杨客客气气地请到了斜对门。
沈铎的酒已经醒了,正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裹着一张薄毯,像刚上岸的难民,坐在沙发里喝咖啡。
“小杨说,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你不记得了?”任勤勤虽然这么问,但并不意外。人醉酒后醒来什么状况,她在亲爹身上见多了。
“记得一点。”沈铎揉了揉皱做一团的眉心,“没遇到什么人吧?没出什么事吧?”
“你真不记得了?”任勤勤突然起了作弄之心,“哎呀,他二哥,你咋就忘了呢?这可不好办了!”
沈铎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任勤勤。
任勤勤笑嘻嘻地开始比划起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酒,正搂着你家女佣挑探戈。当当当,卡门舞曲伴奏。那大妈比惠姨还老,差点没被你闪着腰。”
沈铎无动于衷,并不怎么信。
任勤勤继续道:“我看这样不行,赶紧劝你跟我回去。你偏不。你一边在走廊上奔跑,一边大声朗诵着诗词。什么‘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什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沈铎脸色微微变了。看来他很清楚自己醉酒后有些什么癖好。
“我在后面追,你在前面跑,跑到楼下跳上了车。你开着车满院子乱窜,并且一路高歌。先唱《怒放的生命》,再唱《龙的传人》,然后又唱《一剪梅》,雪花飘飘,寒风潇潇……”
沈铎嘴角已开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