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这些变故,没准这位还真能留在洛阳做驸马爷了!这句话在苏卿染的胸口反复地响,反复地……横冲直撞。她说不出来,她从来都……说不出这些露骨的话。她也从来没有试过对他恶语相向。
一件事,但凡变成习惯,要改变过来,就都是不容易的。
譬如苏卿染,思来想去,出口竟是极冷静的:“那么……殿下如今就要开始准备了。”
“……是。”萧阮再应了一声。
苏卿染扭头退了下去。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她一早就说过她介意——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态度已经来得太迟。错的也许是她为什么还要问。她觉得她就该一记耳光摔在他脸上,或者吐一口血。
或者她该哭,像大多数小娘子遇见这样的事情时候的反应一样,悲悲戚戚地,捂住嘴哭。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
大约是她一早就知道,哭没有用。哭是所有行为中最没有用的一种——难道她想要换得他的怜悯么?
她苏卿染何须人怜悯!
知道哭没用的也不止苏卿染一个。嘉语这会儿也没哭,她冷静得可怕——至少薄荷是怕了,一声都不敢吭,跟着嘉语进了明曜堂。
第242章天子赐婚
谢云然早就醒了。
孕中原就眠浅,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整个王府都在惶惶中,惶惶呼喊的婢子下人,惶惶奔走的侍卫奴仆,灼热的风,风里哔啵哔啵的响——那响声里充满了不祥的节奏:走水了。
这是三月,不是九月,天干物燥的秋。
这当然也不是意外。两军交战,哪里有什么意外。
四月和七月守在她身边,眼睛贼亮,寸步不离……直到嘉语带着薄荷走进来,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虽然三娘子未必就有什么好法子。但如今她是府里的主心骨。
“我做错了几件事。”嘉语趋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谢云然心头一惊,勉强笑道:“混了细作进来?”
“是郑夫人。”嘉语道。
到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元祎修并不是打算拿宫姨娘做人质逼她出去,而是用来转移她的视线:姨娘没了,她焉能不悲,巨大的悲伤之下,又焉能不分神?她一分神,就是嘉颖的机会。
如今嘉颖烧了药材——却是安胎和生产要用的。
谢云然点点头:“她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