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天边泛金的彩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细长的黑眸中幽光闪烁,仰着头低喃道:“小看你了,竟然狠得下心……”
“既然如此,”齐宿眼底泛起一丝狠厉,自言自语道,“那我成全你又如何!”
少年眼眸中银光乍现,亮色蔓延,骤然袭遍另半边天空!
天地骤变,空间仿佛被凝固,无形的逻辑与规则不断销毁又重新贯连,大段的数据被消抹,又不断衍生,渐渐转化为相似又完全不同的时空。
“久等啦!”
齐宿身后的房门轰然打开,邵润珂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他小口喘着气,脸颊上染着薄红,眼睛闪闪发亮。
齐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外面长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身黑西装的管家追进门来,急促道:“少爷,甄家的人已经等了一个小时,问我们这合约究竟签不签?”
邵润珂一脸懵逼:“哈?”
“这、这是我负责的事吗?”他手指着自己,迷茫地眨巴着大眼睛,“我能做主?”
管家慈眉善目,语重心长道:“您可是邵家唯一的少爷,您不做主,谁来做主?少爷,请原谅属下多嘴,但您也该收收心,开始学习掌管家族事务了。”
邵润珂茫无头绪:“等等,我要掌管家族?我怎么……”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清风带来花园中鲜花的香气,沁人心脾,温暖阳光笼罩周身,暖洋洋的,像是置身于温泉,水流轻柔荡漾。
邵润珂却只觉得四肢骨髓冰凉刺骨。
他恍惚地抱住脑袋——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早年过世,身后并无子嗣,后来自己跟着母亲进入邵家,的确成了邵氏唯一的继承人……
邵润珂鼻子突然一酸。
他拽着齐宿衣角,喃喃道:“奇怪,我应该开心啊……”
为什么眼泪停不下来?
齐宿不动声色地将少年拉到身前,轻柔地抹去他眼角的泪珠。
但是没用,邵润珂神色茫然,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掉落,他一抽一抽地耸着肩膀,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撞进齐宿怀里,抱住他嚎啕大哭。
“好难受,”少年眼眶通红,“齐宿,我好难受。这里——”他指指自己胸口,“好像空了一块。”
“……没事,润珂,你只是太激动了。”
齐宿按着少年的后脑勺,任由他将鼻涕眼泪都抹在自己肩膀上。在邵润珂看不到的地方,他眸色稍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如果斗争到最后,落败、消失的是我,你会不会也为我哭泣?
管家毫不知情,只以为邵润珂是为可以掌权而感到激动。
他默默站了一会儿,垂下头不去看主子失控的模样,心里则暗暗掐着时间,等少年状况稍缓,才轻咳一声,恭敬道:“还有一件事,夫人要属下问一句话。”
“夫人说,少爷年纪尚幼,上次给您办订婚宴,是她过于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