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悦知道一点他的计划,本来打算在今晚阻止他……那姑娘人还不错,我想她是准备趁着没人在教学楼放把火,提早引爆炸弹……”
邵斐接过话茬:“但她搞错了袭击地点,混淆了两座教学楼,是吗?”
甄雯雯:“大概是吧……诶你慢一点啊!”
“我赶时间。”邵斐脚下急如星火,“邢钱提早实施计划的原因,我大概可以猜到一点……”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身形也仿佛突然被人按了刹车,前脚迈在最后一节台阶上,后脚却陡然沉重如灌了水泥。
最上层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面容严肃,头顶微秃,往日浑浊的眼眸此刻却闪耀着一片刺眼的银光,他挺直着站在那里,从楼梯口向下俯视,仿佛帝王在窥视他的王朝。
邵斐沉默片刻,说:“齐宿?”
“邢钱”从鼻腔里挤出一声闷哼,斜眼瞅他,怪里怪气地说:“你还真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啊。”
邵斐人精明得很,看这形势便明白此人是不打算对自己下手的——否则也不必说这么多话。
不动手,就意味着自己对他还有用,想通这些,邵斐胆子瞬间便壮了起来。
“都是朋友,总不好落了你的面子。”
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迈上台阶,与“邢钱”并肩而立,客气道:“造型不错,很适合你。”
顶着中年老男人秃顶造型的齐宿:“……”
他眼神凌厉锋锐,仿佛恨不得把邵斐一口咬成两段。
但稍过片刻,齐宿又突然失去了兴致,眼中银光微敛。
他挥开邵斐递来的手,冷哼一声,说:“贼胆包天。”
他又向邵斐右手小指的方向瞥了一眼,说:“玩火自焚,你这是在找死。”
邵斐耸耸肩,双手插兜,轻描淡写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烈火映红半边天,青年的侧脸也被染上霞光般夺目的红,他抬起手,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尾端——那里隐隐泛起几根金线的轮廓,杂乱地相互缠绕着。
“走不通的。”齐宿又说,“你窃取到的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下脚料,无关痛痒。而且你不会用,只是盲目地搬运和截留,永远不可能依靠它们获得更核心的权限。”
“即便是这样,你截留的多了,1号也早晚会发现。它一旦察觉,就是你的死期。”
邵斐:“哦。”
齐宿皱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反应?”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邵斐漫不经心道:“主神的权限要是真的那么好窃取,哪还轮得到我?”
“我只是不甘心,想做个尝试。”
他展开五指,举在空中,透过修长的手指眺望高空。
黑夜与火光以手掌为分割线,漫天星斗和明月穿插在指缝间,邵斐手指弯曲,微微用力,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抓住了天幕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