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道个别。
当程琬还没想好结果时,她已经出现在江丰监狱的门口,高大的铁门外排着一些队伍,他们手上拎着一些袋子,有吃的,有用的。
程琬慢慢走近,排在最末端。
她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背着一个包,里面是那对发箍。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孙子因为盗窃被关进去了,他们讲起孙子时,眼睛泛红,一直在责备自己没有好好管教,他的父母走的早,孩子心里有阴影,就开始叛逆,犯下错。
程琬就这么听着,直到老婆婆问起,“姑娘,你是来看谁的?”
程琬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程度是她的谁,她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称谓来称呼他,最后她淡淡开口,“亲人。”
等她走进监狱时,看到空旷的场地上狱警带着一批又一批的犯人往一个方向走去,程度会在里面吗?
她填了表格,狱警问,“你是程度的谁?”
“我是他…亲人。”
“怎么样的亲属关系。”
“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养女…虽然现在不是了。”
程琬说着这一切,脸上云淡风轻,只是心脏还是会微微抽痛。
“那你等会,我去核实。”
程琬点头,就坐在探监室里,左右两边的人都拿着电话与玻璃窗里的人情深意切地说着话,甚至还传出一些隐隐地抽泣声。
等了十分钟的样子,玻璃窗那边的门开了,走出来的却不是程度,而是刚刚的狱警,程琬有做好程度不见她的准备,可真正到来时,她脸上的失望还是没有藏住。
“程小姐,不好意思,程度拒绝探视,你请回吧。”
程琬咬着嘴唇,手里抱着包,里面的发箍被她按压地几乎变形,她胸腔不可控地剧烈起伏,“……好。”
狱警看着窗外脸色不太好的小女生,突然想到家里的女儿和她一般大,他叫住已经起身的程琬,“有没有话要我带给他?”
程琬想了会,抬头看向狱警,红着眼,摇摇头。
她低着头,吸吸鼻子,拉紧书包带,缓缓走出了监狱大门。
大门关上,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直到这时,程琬慢慢蹲下,抱着膝盖,嘤嘤地哭出声。
离开江丰市的那一天,徐易川去送了她。
火车站里人言鼎沸,徐易川默默替她拿着行李,跟在她后面,待程琬拿到火车票后,时间还有的多,他们俩又来到火车站的大厅,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处长凳。
“琬琬,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程琬点头,捏着火车票一言不发,良久良久,程琬哽咽开口,“他不见我。”
“……”徐易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问她“他对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还放不下他?”
程琬摇摇头,没有放不下,只是觉得,应该和他道个别,仅此而已。
但她没有再开口,跳过了这个话题,情绪比刚刚好一点了。
坐了一会,大厅开始播报,去津城的火车开始检票。
程琬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好啦,我该走了。”
徐易川眼睁睁看着程琬托着行李箱,背着书包,一步一步往检票口走去。行李箱很大,拖得程琬有些吃力,徐易川有几次想上前帮她,都被她挡回来,她笑着朝他摆摆手,“不用送啦,你回去吧。到了和你打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