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如何去孝敬,如何叫出"妈妈"?
她和祈风一,真的完了。
无论是渐行渐远的近况,还是出于乌糟糟的过往。
他们终究敌不过早已埋在骨血里的不匹配。
田生就是祈雨曾经那个定了亲的未婚夫。
当年他对祈雨并非没有感情。
她反而是他唯一爱过的人。
当祈雨在城里与人私通怀孕的传言闹得满村风雨,他悲愤交加,本想去城里找祈雨问个究竟。
怎奈母亲却无论如何都不许他再与那个不洁的女人有半分瓜葛。
母亲为他张罗了另一门亲事,姑娘是从城里来的,就是梅风华。
田生万般不愿,可但凡他表露出来,母亲便抚着心口做痛苦状。刚动了心脏手术的她再容不得他的丝毫武逆。
田生与梅风华迅速结婚,此后的每一夜都几乎是在发泄。
他痛恨祈雨的背叛,痛恨母亲的强迫。
毫无感情的婚姻让他生无可恋,逐渐变得暴躁易怒、好逸恶劳,更染上了酗酒和赌博的恶习。
他的一生跌入了无休止的恶性循环。
时隔这么多年,他又见到了祈雨。
她仍旧风韵绰约,受到另一个男人的呵护。他却早已如老弱残躯,背了一屁股债,众叛亲离。
那一刻,埋葬在心底多年的疑问,就这样悄无声息得碎成粉末。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问,当初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祈风一将自己所知的关于田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祈雨。
祈雨的表情泫然欲泣,心底却不知悲喜。
原来田生是那样一个男人。
她忽然有些庆幸,命运终于还是对她有所顾惜,让她避开了原本注定的悲苦。
却又为自己感到悲哀,在她18岁的时候出现的分叉路口,她走了一边,荆棘枷身。谁知另一边,却也同样艰险重重。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轻轻握住陆源的手,不知该不该认命,也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再做选择,会不会又是悲剧。
"住到我那里去吧。"陆源说。
祈雨摇头:"陆源,我们先做朋友吧。"
一个月后,乔远心终于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带着前妻和乔如姿飞往英国,决定永远离开这一切。
而祈雨也随即搬离,回到了她曾经和乔远心一起的家。
八年的婚姻一朝散,虽说还是朋友,却又物是人非。
她走过每一个房间,硕大的四房两厅,却只有她一人,寂寞得不着边际。
她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祈风一:"小风,回来陪陪妈妈吧。"
祈风一心底一痛,可还是拒绝了。
他回到这里是为了找回田木娇,为什么如此简单明了的诉求,却偏要经历这样的波折?
任何离散,他都不甘。
储蓄罐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硬币投入,曲曲几十枚硬币铺在底下,显得空空荡荡。
她欠他的又何止是两个月的硬币。
田木娇几乎每天都要把仅仅几十平米的一室户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爱上了打扫这件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停止她的胡思乱想。
其实什么都没有停止,她想念他。
他与她相隔千万英里时,她想他。
如今只相隔一个玄关,她还是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