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诀?"
田木娇挤了挤眼睛:"海鲜和糙菇一起用蒜末爆香再下锅,不同凡响吧。"
祈风一盛了一碗送到她面前:"再这样下去,我的那些三脚猫功夫,连我自己都吃不下去了。"
田木娇勾了勾嘴角当是接受表扬,认真喝汤。
祈风一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清明,需要我帮忙吗?"
他说过,要在梅风华下葬的时候对着她的墓碑磕头认罪。
"不用了。"田木娇表情冷了冷,没有下文。
你想要如何面对李国强?就让她入土为安吧,别再惹事生非了。
每一次关于梅风华的对话,哪怕只是擦了边没有关键词,都如同一场点到即止的博弈。
祈风一忽然觉得这是她对他的惩罚。
他百爪挠心。
"我吃饱了。"田木娇说。
"我也饱了,我去洗碗。"
周三,田木娇下班后发现祈风一的车停在公司门口。
"我送你去吧。"他说。
乍暖还寒的三月总是多雨,细密的雨丝浇灌大地,春雷低沉而暗哑得从远处传来,像是老天睁开惺忪的眼打了个哈欠,将万物催醒。
田木娇没有带伞,识趣得坐进车里。
她可不敢在梅风华就要落葬的时候生病。
祈风一单手开车,另一只固执得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田木娇稍稍动了动,他的手跟上来,像是稚气的孩子抓紧心爱的玩具。
她叹了口气,干脆翻转自己的手心与他相握:"祈风一,等过了清明,我们好好谈谈吧。"
祈风一的手一紧,心底有一种终于就要获释的感动,却又不免有些紧张,不知道谈话的内容会是什么。
而他还是故作镇定道:"好,你找时间。"
无论她想说什么,他绝不会放她走!
梅风华黑白的遗像正对大门,仿佛正用温暖和煦的笑容迎接和感谢每一个来这里与她送别的人。
她觉得遗像都笑得欢乐满足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明明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离世而高兴。
田木娇虽然童年坎坷,在此之前却从未经历过亲人的死别。直到现在她看着那张照片,还是觉得死亡这件事飘渺得很。
她认真上香叩头,照片上的梅风华依然让她心情麻木。那是从她与李国强的合影里抠下来的照片,她只要一想到原照,依然无感。
多年累积的创伤并不是一朝就能化解的。
她对妈妈的爱,只凝结在那张她尚在襁褓的相片里。
所有的仪式结束后,李梅武和李国强帮着一起收拾灵堂,这个家终究要恢复原样,只是女主人再也不会回来。
她的骨灰将在五天之后埋进坟墓,从此只留下一块墓碑。
李国强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白发增加了许多,看上去仿佛一下子已到暮年。
李梅武也郁郁寡欢。谁能想到好好的假期,居然遭遇了亲人离世。
他的快乐仿佛一下子都被老天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