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争吵后，让施月反而坚定了决心。
她跑上跑下，习惯关起门过小日子的女人第一次运用自己匮乏的人脉圈子，主动的给所有可能认识实验学校招生办的人打电话。
努力了整整一个暑假，快开学的时候，她兴奋的告诉灯云，让她明天去实验考试。
灯云愣了愣，看着施月还年轻的脸，忍不住钻进了她的怀里：“妈妈，你真好！”
施月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孩子上次向她撒娇还是上幼儿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也许是公公婆婆不喜欢女儿撒娇的样子说她做作，不喜欢女儿响亮的笑声，说她刺耳。
久而久之，女儿变得沉稳了，但是也不如小时候灵气了。
现在，她活泼泼的女儿，似乎，又回来了。
身体里突然涌出一丝力量，她觉得自己做的什么都值得了。
第二天，施月等老公上班后，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套装，叮嘱灯云换好衣服，牵着她的手推出自行车准备出门。
大门刚有点响动，隔壁屋里就探出来个头，
“这么早干嘛去？”
金水菊的视线落到施月身上白色的套装，忍不住拧了眉。
“妈说带我去外婆家，阿姨送了梨过来。”
金水菊表情更不开心，嘟囔几句天天回娘家。
可是这话毕竟不好开口，左邻右舍的听见了要说她刻薄呢，毕竟不是旧社会了。
而且，她看了看施月自信车的篮子，里面空空的。
心里一松，想着不会是要去菜市场买吧？又觉得不开心。
灯云看她表情几番变幻，哪里不知道她想的什么。
“奶奶，你有糖尿病，上次叔公送的旺旺雪饼给我吧，我给舅舅家的妹妹吃。”
“哪里有什么雪饼，小孩子老是乱说。”金水菊匆匆落下话，啪的关上了门。
灯云撇撇嘴，回头小声和施月抱怨：“小气鬼。”
施月刚才看着灯云和婆婆斗嘴，觉得心里惊讶极了，她最担心女儿不够机灵，可是刚才灯云说的话一点都挑不出毛病。
她满意极了，脸上带出笑，摸摸她的头，跨上车骑走了。
这个时候人们的出行工具大都是自行车。城里远，她们每次都是坐田伟国的摩托车。
这还是记忆中第一次娘俩进城。
灯云站在镇子的街头上，看着满大街五颜六色的自行车还有偶尔一两辆的桑塔纳和本田王摩托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