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正了色:“你若不同我说清楚,我便真的生气了。”
言罢,她一下子将手抽走,假装就要甩袖离去。
“别,”刈楚慌了,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往前一捉,一瞬间,两指之间猛地袭来一阵凉意,余光所见之处,是少女莹白的手指。
“阿、阿姐。”
他的手一僵,旋即地连忙撒手,慌慌张张地将两手背于身后,咬了咬牙,“好,阿姐我说,但……”
“但是什么?”她也收回了手指,面上却是一片泰然,歪了头,声音缓和。
“阿姐,你、你不许笑我。”
“扑哧,”闻言,她一怔,眉眼又笑了开:“我怎么会笑你呢,你且说吧。”
“好,”少年点点头,声音却突然变小了,片刻后,才终于挤出来一句,“阿姐,我……我害怕。”
害怕?
姜娆看见,当面前这孩子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眸光明显地颤了颤,就是这种无助的眼神,让她的心骤然一紧。
这种无助,却又坚强的眼神。
一如那晚,她第一次见着他。月色之下,如狼少年满身伤痕,却有着最为坚毅的眼神。
心尖儿一颤,她已恍恍地抬了手,扶住了少年单薄的身子。
“阿楚,”声音温柔,“你说,你怕什么?”
他怕什么?
他怕黑。
他怕处在黑暗之中,怕无边的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怕自己单薄的身形被潮水淹没、冲散。
冲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