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见程县令来了,便放下手中的刑具,上前行礼。
程县令挥挥手,盯着昏迷的三人,问:“这三个贱民可招了什么?”
壮汉们摇摇头,其中一个道:“一直重复不知道。”
程县令眯了眯眼,命人端来水把三人浇醒。一盆水下去,三个人缓缓睁开双眼,惊恐地看向程县令。
“你们最好坦白。”程县令手中拿着铲子,拨弄着滚烫的火盆,道,“和你们一起逃跑没被抓回来的那一个人,竟敢买杀手来行刺我儿,要不是我儿命大,恐怕早就下黄泉了!你们别给老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抓到了他,你们都可活,抓不到他……放心,也可活,只不过……会缺胳膊少腿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三人双眸放大,直勾勾盯着火盆,万分惊恐,可自己又实在不清楚那个人会去哪儿。当初只是约好一起逃出去,并没有约定出去之后在哪儿碰面。想到这里,三人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觑。
程县令见三人不言语,丢掉手中的铲子,冷笑道:“不招是吧?给我狠狠地抽!不过,别抽死了,我要让这几个贱民生不如死!抽!”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走到程县令的身边,附耳道:“老爷,少爷来了。”
“岥儿怎么来了?”程县令自言自语,又吩咐了壮汉几句后,离开了屋子,穿过昏暗的小道,从假山里走出来。
程岥背对着假山,耳朵微微一动,转身道:“爹。”
程县令展露笑颜,关心道:“岥儿,见到你平安,为父也就放心了。你怎么不回府里歇着,来这个乌烟瘴气之地做甚?”
程岥咬了咬唇,气愤道:“父亲还知道这里是乌烟瘴气之地?可这乌烟瘴气之地也是父亲一手建立出来的!”
“岥儿……”程县令有些惊讶。
程岥叹了口气,又道:“爹,这件事既然做了,也没有回头一说。可您怎么那么不小心,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呢?还有,我听下人说,您怀疑昨夜的刺客与漏网的那个人有关?”
程县令也有些懊悔,道:“都怪为父大意了。昨夜的刺客肯定是那条漏网之鱼找来的,想要报复为父。”
“我看未必。”程岥眯了眯眼,道,“他若真有那么大本事,还会被您绑来铸造吗?他一个乡野村夫,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
“你担心什么?”程县令忙问。
“昨夜那个刺客虽然蒙着面,但他的腰间挂着一颗粉色珍珠。那珍珠极其稀有,如果不是达官贵人根本没机会得到。所以我想……怕是朝中有人起了疑心。”程岥讲出自己的猜测,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程县令挥挥手,道:“不可能,岥儿,咱们这儿山高皇帝远,谁也没那个空操心这个偏远小县城的事。再说了,那珍珠八成是那刺客偷来的,或许是个假的。顺便说一声,为父不久前命人研究的假珍珠也成功了。”
程岥闻言,愣了片刻,道:“爹,你……真的是……很厉害……”
程县令大笑道:“不要夸为父,为父会骄傲,会骄傲哈哈哈哈!”
程岥一脸无奈,告诫道:“爹,你暂且收敛些。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买卖先停一停,以防万一。”
“这……也只好这样了。”程县令显然不愿意,不过口头答应一下也无妨。不过儿子,为父的这些生意都处在关键时刻,若是随意停下来,损失惨重啊!
程岥又嘱咐了他几句,瞄了一眼假山后离开。
苏府内,苏解愠坐在苏老爷的窗前,给他讲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苏衍在一旁听着,直打哈欠。
良久,他调侃道:“小妹啊,父亲又听不见,你讲那么多也不嫌累,快过来饮杯茶水歇歇吧!”
这些事我听了不下七八回了,耳根子都快磨出茧子了。我看,你要再说下去,非得把父亲叨扰醒。
苏解愠翻了个白眼,但又觉得他讲的不无道理。自己讲了挺久了,确实口干舌燥。她想到这里,便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还不满足,又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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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杯。
苏衍抿嘴笑道:“瞧瞧,瞧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多听老人言,幸福进家来!”
苏解愠冷哼,道:“是是,我二哥已经是老头子了。”
苏衍不服,二人打闹起来。
良久,苏衍不小心磕在了床上,脑袋撞进苏老爷的胸膛。他摸着额头,刚想开口,却听道有人说痛。
他一愣,确认父亲还闭着眼,又环顾四周,见自己的小妹扶着桌子气喘吁吁,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苏衍摇摇头,站起来,刚转身,那个声音又响起,他愣在了原地。等等,大白天……闹鬼?
苏解愠见他目光呆滞,问:“二哥,你不会是撞傻了吧?连说了两遍痛,你也不按按,你发什么愣?”
苏衍深吸一口气,道:“那不是我说的。”
“啊?”苏解愠不解,环顾四周,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这屋子就俩人活蹦乱跳的,我又没磕着碰着的。”
“真不是我。”苏衍强调道。
这时,那声音再次响起。吓得二人大叫,抱成了球。二人绷紧神经,环顾屋内,生怕窜出个什么怪物。
“二哥,你说……大白天应该不会闹鬼吧?”苏解愠身体颤抖地问。
苏衍轻轻摇头,也哆嗦着,道:“书上说是不会,但也……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情况发生。”
“好痛,好渴……”
声音再次响起,二人尖叫。不过尖叫过后,苏衍突然道:“等等,小妹,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吗?”
“耳熟?”苏解愠思索片刻,突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这难不成是……”
苏衍点点头,二人朝床上的苏老爷看去。只见苏老爷的手指微微动,“好痛好饿”的声音再次响起。
“父亲!”二人激动,跑了过去,抓住苏老爷的手,呼唤着他。
苏老爷的眼皮动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他扭头,看着苏解愠,道:“八娘……见到你太好了,看来为父已经死了,这下可以来黄泉陪你了。”
“父亲,你没死,父亲!”苏解愠泣不成声。
然而苏衍却高兴不起来,小妹的脸已经变了,父亲八成是出现幻觉了。不行,得赶紧安抚小妹,让她克制一下,如今父亲醒了要找大夫进府,可不能暴露了小妹的身份。
他想到这里,拍了拍苏解愠的肩膀,附耳嘱咐道:“小妹,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咱们要赶紧找大夫才是。待会儿程岥也会收到消息赶来,你且收收泪去洗把脸,然后冰敷双眼,万不能让人看出你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