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到时候去了东欧,来找你玩啊!”那人刚说完,旁边有个alpha用胳膊肘撞他,说玩什么玩,没看见他身边还有alpha嘛,哪里轮得到你啊。
他说得大声,也不藏着掖着,在座听得懂中文的就都跟着笑,简成蹊和高新野就这么融入进去了。那应该是个课后的小型讨论会,除了费多尔和两个老师,其他都是亚合众国来的留学生,所以除了通用语和法语,他们也时常会讲中文。
他们也什么都聊,从文化到艺术到历史,气氛非常活跃,他们拍桌板的时候简成蹊也会会心一笑,并不是敷衍,而是真的也通读过那些书,赏析过那些剧目,有过只属于自己的从源泉里涌出来的感悟,所以他说的一些话也并不突兀,那些学生听了,也会若有所思地点头。他们其实也想怂恿高新野说说话,但他气场太生人勿进了,在场的其他alpha都不敢跟他搭话,就都只当他是来陪简成蹊的。
高新野对自己被忽视没有丝毫的不满,这似乎也正是他想要的,简成蹊在他耳边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也会很直白地说,没有。
“我只会拿枪。”他看着自己放在桌下的手,跟简成蹊说,他只是一介武夫。
他所受的是同这些学生、同简成蹊相比截然不同的教育。他们原本就来自两个世界,像两道平行线,他现在要不是坐着还是站着,远远地站着,他看着简成蹊能和那些人谈笑有鸿儒,被那些人喜欢和欣赏,他摸着自己指腹的薄茧,想想那上面沾染过的血,他怎么敢上前。
怎么敢亲口告诉他,文兴堂那一夜的默默注视,是我漫长又说不出口的一见钟情。
那是简成蹊第一次,从高新野眼里看到类似自卑和逃避的情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雷厉风行的高新野踌躇犹豫了那么久才出现,哪怕到现在,他心底里可能还在想,简成蹊会遇到比他更合适的alpha,可以跟他一起在这样的场合里游刃有余,可以做他在更契合的灵魂伴侣。
简成蹊说不可能,高新野有些较真,说,万一有呢。
“不会有了,”简成蹊说,“我攒了那么久的运气,吃了那么多苦都舍不得用,全都用来遇到你了。”
“所以不会有了,就算有,他也不是小野啊,小野只有一个啊,”他在高新野耳边悄悄地说,“我也要陪小野很久很久。”
他们相视而笑,余光也看到靠近楼梯的那一桌坐着两个人,一直往他们这边看,其中一个梳着一九分的发型,抬头纹明显,鼻子下面留着非常精神的小胡须,另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眼睛被镜片挡住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两人肯定能听到他们都在谈论着什么,这时候话题也不在仅仅是关于文学,而是掺杂了其他的个人观点。有些话真的只有学生才会说的,他们又都喝过酒,那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响亮。其中一个说,不是创作者一定要使用隐喻,也不是拿笔的人天生逆骨好做异端,而是现状和环境对文学创作的干涉逼得人去做映射。他还恭恭敬敬指着自己的导师费多尔,说一个只有亚合众国一个市大小的国家都能出一个新世纪文学奖,为什么我们有全世界最大的人口,为什么我们的当代文学没有迎来应该有的繁荣。
有人也觉得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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