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他说,“而且在一个家庭里,比起‘反抗谁’,‘我是谁’不也很重要吗?”简成蹊看了看费多尔,有些忐忑,但还是没有退缩地说道:“就算有千千万万个人写‘反抗谁’,总要有一人来写‘我是谁’。我要吃,要穿,要守着故土又想念远方,要向前走又努力跟过去和解,要死又想活。是,这些格局是很小,只关乎‘我’,但是如果,如果一个人连内在的冲突都化解不了,他又如何更彻底地去解决外部矛盾?如果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又该怎么确认,自己没有因为愤怒失去理智和基本的判断能力。”
酒吧的二楼一片寂静,直到简成蹊继续开口。
“我们有只属于这个家庭的,更好的相处方式,不然一切也不会重新好起来。”简成蹊继续道,“虽然是很曲折,很慢,但整体上还是……比如说费多尔的书,去年年底他的书在国内出版了,没有做任何删减,这在三年前都是不能想象的。我们确实还有很多问题,很多很多,但是……但是如果太急功近利,想一蹴而就地靠推翻什么来解决所有问题,只会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让春天一下子又变回冬天。”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未来大概率还是美好生活,而不是悲惨世界?”有人问,显然是对此并不乐观。
简成蹊的呼吸也起伏了好几次,看向那个问问题的人,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我知道,就算发生了巨大的变革,也不能保证未来就百分之百充满希望的。”简成蹊说得很困难,“未来是不能被保证的,只能……”
只能活下去,亲眼去看。
“行吧,那你的观点还真的很传统和保守啊。”有人说了几个什么什么主义者的词来给简成蹊贴上标签,刚要把话题往其他方向引,他也看到了走廊坐着的那个小胡子和黑框眼镜。
“喂!”他小声地问简成蹊,开玩笑道:“你们是不是被监视了所以不敢说真话,如果是,你们就眨眨眼。”
“可这就是我想说的,”简成蹊说,没有回头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比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不坚持自己心中所想,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惨烈。”
“哇哦……那你肯定还没经历过什么吧,”那人嘴角下扬并挑挑眉,也不知道简成蹊的名字,就对他说,“你真是个天真的omega。”
高新野显然想要说些什么,但简成蹊摁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他们明天还有行程,再坐了一会儿后就准备离开,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费多尔把他们送出酒吧,站在门口他问简成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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