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莹莹水光,里头满是委屈,真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受不了,都是连延秋那家伙乱说话,她才会不由自主这么想。
袁萝按住额头,错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她现在满心懊悔,真的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投机取巧。
“身份有别,我之前太轻率了。”袁萝低声说着,“险些害了自己,也害了你们。”
“没有。”
“你还有家仇在身,还有责任,不应该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
不是小事!少年倔强地抿着唇。
只要关系她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最初的几天,是他担忧韦曦贼心不死,不顾威胁干出危害她的事情来,后来发现没有动作,渐渐放心,可每天过来这边守着,成了一种执念,一种习惯。
“我知道,我只是……”他只是想要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只要毓秀宫中闪烁着灯光,他就感觉安心。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那段日子,他曾经噩梦缠身,直到遇到了她,他才感觉到平静和安宁。
“其实我那些日子一直在做噩梦……”顾弈刚开口就停了下来。
这种事情傻透了,听起来好像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竟然还会被噩梦吓得睡不着觉。
听着他犹豫迟疑的话语。袁萝心中柔软了下来,他其实还是个少年,就被迫走上战场,亲眼看着自己父兄和亲友战死殆尽,看着那么多的鲜血和死亡。肯定会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
就像是上辈子看过的很多士兵,在经历了残酷的战争之后,会留下应激创伤综合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