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了?’元瑜小心翼翼上前,轻轻推了推昏迷的少年。
没想到玄衣少年竟是缓缓睁了眼,极长的睫羽下是漆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你可有碍?’元瑜见他苏醒,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还有急事,忙关切道。
可那少年猛然睁大了眸子,像是十分惶恐的模样,忙爬起来向她行礼:‘冲撞了贵人,罪该万死!’语气十分急切惶恐,音色却格外的低沉好听。
元瑜被他这一番动作弄的怔愣,竟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您,可是圣女殿下?’礼毕后少年小心翼翼发问,面色好似更加苍白,衬得那黑眸更加妖冶。
‘你是如何知晓?’元瑜十分诧异。
‘奴在宫道上捡到一个荷包,上面绣有涵春二字,奴虽见识浅薄,却也知道这是漱雪公子的居所,殿下如此急切,半夜来寻,想必寻此物的必是圣女殿下。’少年从袖中取出一个藕色的荷包,正是元瑜丢失之物。
元瑜接过,失而复得,自是惊喜万分,由衷感激道:‘元瑜不知如何感激郎君。’
可那少年却突然星眸涣散,竟是虚弱的摇摇欲坠。
元瑜还未来得及出口关切,那少年已经病弱的栽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撞的几乎踉跄。
待她触了触他的前额,滚烫的很,面上的伤痕看起来明明结痂,却仍在渗血,将元瑜肩上的鲛绡染的血红。
元瑜心下急切,唤他:‘郎君!郎君!你居于何处?元瑜好送你回去!’少年颀长清瘦的身躯压在元瑜身上,忍耐的低喘。
‘奴居于云英宫’
‘好,元瑜送郎君回宫,且忍耐些。’元瑜感激他捡到了自己的荷包,自告奋勇地扶他行走,又忍不住心疼他是个在宫中饱受磋磨的宫人,明明病弱深夜却仍然无法回宫室,听说八皇子顽劣,做他的侍从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好在云英宫在元瑜寻找荷包的时候就曾路过,并不很远,少年看着高挑,却着实清瘦,压着她也并不很重,在少年断断续续的指导下,叫她不费多少力气就通过云英宫的偏门到了下人房里少年的住处。
早已过了叁更,万籁俱寂,云英宫的其他仆从也已经熟睡,待元瑜磕磕碰碰的把少年扶上床,点亮烛火,才发现他的住处虽逼仄简陋,却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元瑜转头看着床上的少年,烛火跃动下,少年本就昳丽的容貌更显得魅惑至极,眼睫半垂,叫人看不清他黑眸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