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湿透很容易生病的,他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子漠看起来就像是很容易着凉的那一类人,他不能看着他生病。
海风吹乱了易潇的头发,而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顿了顿,他弯了下腰,开始收拾柯喻他们刚刚没来得及带走的那些“证据”。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等到□□点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沉寂的黑色。
房间内没开灯。
程子漠侧躺在了窗台旁边的沙发上。
他的眼皮沉重到无法去睁开,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到一样沉闷,脑袋里面变得一片空白,阵阵刺痛在他的太阳穴窜动,混沌的脑海之中,仿佛有层层厚重的迷雾,将他最后那一点清晰的思绪在慢慢地消除掉。
呼吸似乎变得越来越急促。
不知不觉中,体温在一点一点地往上升,好像是无止尽地一样,不知道它会升到什么时候才停止。
在那寂静的黑暗里,他看到了那架美丽的钢琴。
妈妈坐在那里。
轻轻地弹奏着那优美的旋律。
然而他却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似的,耳边是一片惨白的寂静,他想跑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而眼前的那一切,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
……
程子漠猛然地睁开了双眼。
淡白色的月光透过阳台的串户轻轻洒在他的脸颊上。
他挣扎地坐了起来,脑袋里面还是混乱的一片。他顺手拿过放在旁边的手机,九点半,他已经睡了很久了,但是困意却还是没有退去。
安静的房间内。
他的呼吸声格外地响。
眼前的一切是模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想去浴室里面洗个脸,却发现在脚着地的那一刻,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半似地差点摔倒,幸亏他迅速地扶住了窗台。
微微喘着气,子漠发现他的视线却还是糊成一片。
他定了定神,在确认了自己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之后,朝桌子那边走过去,喉咙不知道为什么干涸到极致,全身又像是在发热一样难受,现在的他只想喝点水然后去洗个澡,接着直接回来继续睡觉。
“滴——”
房间门开了。
虽然没开灯,但是他可以很肯定地判断出那是易潇,毕竟这么高的男生班里面也应该只有他一个了,不过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明明房卡在他这里。
子漠现在的没法去想这些问题了,因为他现在的头疼的厉害。
“你刚醒吗?”
对方很快地判断出了他的状态,所以易潇也没有立刻去开灯。
“嗯。”他的声音已经变得似有似无,轻到像是没有带任何一点的力气一样地在说话:“你开灯吧。”
“你眼睛适应不了的。”
“我怕你撞到。”
子漠静静地在喝水,他听到了对方那熟悉的轻笑声。
“给你带了晚餐,吃吗?”
空气中响起塑料袋的声音,淡淡地夹着烧烤的香味,然而现在的他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在喝完水之后甚至连澡都不想洗了,直接就往沙发上走去。
“谢谢,不吃了,我有点累。”
他的脑袋沉重到他无法去控制,只想闭上眼睛去逃离这一切,然而,他的手腕却突然地被易潇抓住,那冰凉的感觉透过对方的手指阵阵传来。
“你发烧了?”
对方的身子离他很近,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上了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