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累坏了,连逐客令都显得有气无力,虞冰只觉得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他又看见了那道冰冷的界限,鲜明的划分在他们彼此之间。
而当下,明显不是强行跨越的时机。
随着关门声响起,游烨缓缓地、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看向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我爸爸他……还留有什么话吗?”
“游先生希望你能好好过。”对方轻声开口道:“他很愧疚年轻时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所以更加不希望你和他一样,一时冲动割去腺体,他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意愿同时,也要爱惜身体。”
“他说,他对不起你。”
当最后一个字符轻飘飘的落下,游烨闭上了眼睛,胸口猛然剧烈起伏起来,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他压抑的呼吸,以及那即将溢出牙关的悲痛——直到情绪的浪潮呼啸而过,他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了。”
……
游文星的葬礼被定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也是在同一天,游烨剪掉了他将近二十年的长发。
当年为了纪念母亲一意孤行的结局,就是这一把青丝同父亲的尸骸一起化为灰烬,捧着手中纯木制成的骨灰盒,游烨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弯腰,将其放入新鲜挖好的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