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在含光殿外止步,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手中满是冷汗,苻坚却轻轻推门,殿门应力敞开,现出端坐其中、侧对殿门、手持一面镜子的清河公主。
慕容冲的呼吸窒住了,只见清河公主面色姣美,与生前并无不同,然而细看之下,灰败的脸色与脖颈上,却俱是脂粉遮掩使然。唯一与生前不同的是,她的双目变得浑浊无神,而抬起头的那一刻,却依旧笑了起来。
“冲儿?”清河公主低声道。
“姐?”慕容冲的声音发着抖。
“子夜从冯家找到了有关‘魃’的记载,”苻坚缓缓道,“只要应对得宜,死者俱可复生。朕亦发现,昔时冯千镒乃是走了岔路……”
慕容冲额上满是冷汗,睁大双眼看着清河公主,那一刻他的血液冰凉,仿佛有人无情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是夜,暮鼓结束后,马车离开城西,朝城东驰去,车轮碾过街道路面时,溅起几分水花,马蹄忽然打滑,仿佛行进在了油上。
黑夜里,长街两侧的院墙上,无声无息地淌下火油,朝着街道中央围聚,继而将整条街道浸润在了油中。
“等等,”马车内的王子夜说道,“停车。”
四面八方,将士们一身黑铠,于街道上巍然而立,寂静无声,像极了守候多时的鬼魅。
“我原以为你是来谢我的。”王子夜说。
刹那间,从街道中央朝着四面扩散,所有将士齐齐上了手弩,“咔嚓”声响,埋伏在长安城内的上万人同时现身,慕容冲在黑暗里现出身形。
“谢你什么?”慕容冲冷冷道,“谢你在洛阳放了数十万活死人?还是谢你利用冯千镒,连累我姐身死,又盗走她的尸身,让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王子夜轻摇手中折扇,云淡风轻地笑道:“慕容冲,你还是太年轻了,我是一个连死者亦能唤醒的人,面对我,你又有几分胜算?”
慕容冲注视王子夜,一语不发,身后一名将士手持火把,递到慕容冲手中。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慕容冲沉声道,“我只知道,你一定不是人,王子夜。”
王子夜但笑不语,注视着慕容冲手中的火把。
“我也不打算与你多言,对你是什么,更没有兴趣,只想送你……”慕容冲说,“去你该去的地方,滚罢,你错在来了长安。”
火把坠地。
建康,午后。
“……于是慕容冲纵火,焚烧了整条戍方街。”谢安说道,“王子夜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了灰,当夜还有多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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