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在以此作为参考之后,虽然没有获得超忆症那么强悍(并且令人痛苦)的记忆能力,但是也被增强了记忆力。这正是他的目的。
然而他并没有想象到,这张道具卡的副作用也同样强悍,使得他不自觉地就在这个噩梦中,与他看不顺眼的那名废卡收藏家起了冲突。
即便他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道具卡的影响,他的嘴巴好像也仍旧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压根就无法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甚至于,他的心中反而更加升起了一阵怒火——凭什么?凭什么是他的错?
光头吓了一跳,连忙用指甲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用痛苦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有点后悔了。如果早知道这个噩梦中会出现收藏家这样的讨厌鬼,再加上自己使用的这张道具卡的作用……
他们这个噩梦,还能打出真结局吗?
他不由得再一次对收藏家的存在产生了强烈的怒火和怨恨。
绯咬了咬嘴唇,在下唇留下一道深刻的齿印。疼痛令她慢慢冷静下来,但是仍旧有些许的恼火存在于她的心中。
她想,该死,他们明明是下来进行调查的,怎么偏偏陷入这种麻烦中!
她本来想的是,不求这群任务者打出个真结局什么的,只求他们能好好进行调查,然后他们也顺便收集一些信息。
但是……妈的,他们不会陷在这个噩梦里吧?
就算绯再自信,她也不是自暴自弃的牧嘉实。
所以她情不自禁地深深叹了一口气,与巫见对视一眼之后,便阴差阳错地肩负起在这个噩梦中的领头任务。
……而本来这个任务应当是属于光头的……
她说:“重新来整合一下我们获得的信息吧。
“首先,这个噩梦的场景是末日之后的废墟,我们的身份都是求生者。饥饿会迫使我们收集食物,可以从废墟中寻找。
“但是我认为,主脑不可能让我们真的如同求生者一样。这里是噩梦,我们的终极目标是解决噩梦的主人的心结……”
“但是我们连噩梦的主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牧嘉实忍不住提了一句,“你们有遇到过疑似噩梦主人的人吗?”
绯微一皱眉,然后说:“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个走进雾气的求生者,显得十分可疑。”
她这么说的时候,想到了之前获得的那些信息。在那名曾经经历过这个噩梦的任务者的口中,他们打出来的普通结局,也的确和那个走入雾气的男人有关。
牧嘉实便说:“那么我们一会儿去那儿看看。”
绯点了点头,说:“那是在西南角。”
而牧嘉实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下来。他心想,不是说好了要在这个噩梦中划水的吗?
绯没有理会他的心理活动,她看了一眼光头和花臂,确定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补充之后,又想到他们上一次不过是打出一个坏结局……
也是,如果是坏结局的话,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是正常的。
于是她又继续说起了第二件事情:“其次,就是关于游乐场的事情。游乐场占据了噩梦整个场景的中心位置,并且那里聚集了一大批的人。
“换句话说,那里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之后应该去一趟。或许我们可以先去游乐场,穿过废墟的中心位置,然后再去西南角,寻找那个消失在雾气中的求生者。”
这个时候,牧嘉实看了一眼收藏家,确定这个青年并不打算说话之后,又不得不开口说:“我们之前路过了游乐场,然后被拦了下来。
“那里的人似乎对外人有很强的敌意,并且一直在说……杂质。”
绯眼前一亮,连忙追问:“你确定是杂质?!”
牧嘉实不明所以,但是点点头。
“杂质……”绯低声念着这个词语。
牧嘉实疑惑地看着她,拧起眉。他想,绯究竟知道一些什么?她似乎知道“杂质”这两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正想追问,但是这个时候,绯已经回过神来。
她说:“抱歉,我现在无法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们。不过,回头去到游乐场的时候,我们可以慢慢聊。”
既然她这么说,那牧嘉实也只好暂时放下追问的打算。
绯又继续说:“那么就是第三个问题,也是我认为非常关键的一个问题——那个被推下楼的人的死亡。
“他是谁?他为什么被推下来?杀死他的人是谁?凶手去了哪里?为什么,他的死亡不会带来噩梦的重启?”
绯想了片刻,又摇了摇头:“或许这个问题同样可以之后再聊,有些复杂。如果这个人的死亡真的非常重要的话,我们应该可以从别的地方发现一些线索。”
牧嘉实点了点头。
可能性有很多,比如那个人的死亡是噩梦中必然发生的事情,是噩梦的主人的心理阴影来源。
这就好像是牧嘉实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小男孩的噩梦,在那个噩梦中,小男孩的母亲就不断地重复着死亡的命运,但那是噩梦的必经之路,所以不会造成噩梦的重启。
唯一的问题是,小男孩母亲的死亡并没有如此直观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而是以各种手段暗示了这个女人的死。
但是在这个噩梦中,那个坠楼的人的死亡,却是发生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的。
……真会有这样的噩梦吗?
牧嘉实思考的时候,绯就顺势跳过了这个问题,不再细究,而是说起了第四个问题:“……那名书店老板。”
在场的任务者都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这个时候,收藏家突然兴致勃勃地提出了一个猜测:“他会不会是这个噩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