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要问询邵墨钦时,一直在一边充当隐形人的助理站出来了,替他回答问题。
得知眼前的男人是邵墨钦,几个警察面色都恭敬了几分。这个名字在他们系统里如雷贯耳,不仅因为他这边提交过不少违法犯罪分子,还有他每年都为他们资助大笔物资经费,帮助他们改进完善追踪系统,购入高科技破案工具。
警察得知事情经过,丝毫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拍手称快,“打得好!这种人渣就该教训!”
秦梵音问:“他昨天因为家暴伤人被送去派出所,为什么今天就出来了?”
“这个不归我们管,我来帮你问一下。”片刻后,警员通过电话,给她回应,“这件事被归为家庭矛盾,不构成刑事犯罪,被施暴人不追究,我们也没理由继续扣押。”
邵墨钦看了助理一眼,助理会意道:“他们的家事我们不管,但他对我们夫人造成了严重伤害,我们保留追究刑事责任的权利。”
邵墨钦发现秦梵音脑袋上的血迹,立马带她去找医生。
医务室里,医生给她清理伤口换药。秦梵音轻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抽气声。因为邵墨钦就坐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
她能感觉出,他很紧张。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努力做出一点都不疼的轻松表情。
邵墨钦在手机打下一行字,递到她眼前,“对不起,我应该陪你一起过来。”
秦梵音嘟囔一句,“你要哄你的小公主嘛……”
邵墨钦叹了一口气。
秦梵音瞥见他眼底的自责,又宽慰道,“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在医院遇到他,更没想到他胆大包天,这种意外谁也预料不到,跟你无关。”
伤口处理好,秦梵音去了柳叶的病房,邵墨钦跟在秦梵音身后。
哭哭啼啼的柳叶一见邵墨钦,脸上露出惊惶之色。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去,哭骂道:“……杀千刀的!你要打死俺男人,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扔完,她就像是怕极了,缩到被子里。
邵墨钦及时抱住秦梵音,往一侧闪避。茶杯撞上墙壁,摔碎在地。
秦梵音对邵墨钦说:“你先出去,我单独跟她聊聊。”
邵墨钦脸色冷厉,抱着她没动。
“她是个女人,还有伤在身,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想跟她聊聊,弄清楚怎么回事。”秦梵音连说带劝的把邵墨钦推出病房外。
邵墨钦离开后,柳叶的情绪稍稍镇定。
秦梵音不解的问她,“他昨天把你打成那样,你还想跟他过日子吗?”
柳叶抽噎着说,“他心里头不痛快,不是存心打俺……他说过他会改,再也不动手了……”
“他不是第一次打你吧?”
“他说过他会改……”柳叶嗫嚅着。
“狗改不了吃屎!你一次次原谅他,他只会变本加厉!”秦梵音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昨晚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你可能会被打死,你知道吗?”
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她被扒光衣服,就像一条死鱼般在地上打滚,被他用皮带狠命的抽……秦梵音难以理解,在经受这样残酷的虐待后,她居然还会原谅他?
柳叶替男人解释道:“昨天他要跟俺妈要钱,俺不中,他才打俺……他都是为了屋里三个娃儿,没钱上不了学,娶不了媳妇……他是为了娃儿着急才打俺……他跟俺保证,以后不打了……”
秦梵音走出病房时,浑身充满无力感。
邵墨钦就站在门外,他们俩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女士在侄女的搀扶下过来看望女儿,瞧见门外的秦梵音,赶忙向她道谢。
昨晚她受到惊吓昏过去了,也幸好昏过去才逃过一劫,免受暴打。
几人在病房外坐下,秦梵音说:“王阿姨,你能不能劝劝柳叶,离开那男人。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王女士闻言,眼泪瞬间就落下了。
几天前与女儿相认后,女儿远在农村的丈夫赶过来找他,她高高兴兴的把女儿女婿接回家,哪知道这个女婿就跟大爷一样,四肢不勤不说还呼呼喝喝,把她们母女俩当佣人使,最后还动了要钱的心思。
王女士埋头抹着泪,“我也想劝啊……劝不了啊……她除了是我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从小被卖到山里给人做牛做马,任打任骂,骨子里都是奴性……说不通,讲不明白……我能怎么办……”
秦梵音听着心酸,湿了眼眶。
她了解过王女士的家庭背景,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夫妻两在国企单位上班,养着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女儿被拐走后,夫妻两到处寻找,散尽家财不说,男人遭遇车祸横死。接二连三的惨剧,几乎将她击溃。夫亡女散,她彻底断了再嫁的心思。得了消息就去找人,无心工作,最后连国企的饭碗都没保住。
母女团聚,多年期盼得偿所愿,她本是欣喜若狂,哪知道不过是悲剧的延续……
王女士哭着说:“那禽兽打我女儿……我割心剜肉的疼啊……我拿刀跟他拼命的心都有了……我苦命的女儿,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天杀的人贩子,把我们家害得好苦……”
秦梵音眼泪涌出,难受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王女士抓住秦梵音的手,哽声道:“你们是好人,有能力的人,能不能帮帮我们……把我女儿从苦海中救出来……她不能跟着那个男人回山里,她迟早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