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叶鸯不愿意走,蹲在门外不肯动弹,可他蹲了老半天,可怜兮兮挠了一刻多钟的门,屋里的叶景川居然不心软。叶鸯在门外沉默片刻,觉得师父可能真生气了,顿时不敢吭声,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跑到方璋那拍门,唤他同去外面街上走走。
夏夜永不沉寂,人们借助这热气纵情享乐,发泄躯壳中无处安放的燥热与疯狂。灯火彻夜点燃,照亮街头巷尾,大红的灯笼挂在酒肆门外。楼内有人抚琴,而江上远远传来歌声乐声,不知是谁人包了艘大船,正在江心饮酒设宴。
此地向来不缺富贵人家,叶鸯只往江心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倚在栏杆上,于城中最高处遥望街道与大江,人来人往,水波潋滟,皆化作他眼底一片一片看不清晰的颜色。灯影月影混杂在一处,浓浓淡淡交汇融合,边缘不清不楚,有些朦胧意味,叶鸯眯起眼睛,托着下巴又去想他那狗师父。
养个女娃儿,实在是很妙的,然而叶景川不愿意,叶鸯没法强扭着他收徒。再怎么放肆,徒弟仍是要听师父的话,叶鸯自觉给师父添了不少麻烦,不好多惹是生非,虽然很想要个师妹,但也只能先憋着。想到此处,他恹恹地闭了闭眼,觉得今儿白天扭到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粒小石子撞上叶鸯额角,砸得不疼,刚好能唤他回神。叶鸯略一偏头,见方璋拎着俩酒坛子沿楼梯走上来,不禁轻轻皱眉,颇为忌惮地看了那酒坛一眼。
叶鸯之所以称叶景川为狗师父,一是因为叶景川对他太凶,让他恨得牙痒痒,二是因为叶景川长了一狗鼻子,能根据叶鸯身上气味的变化判断他今日去过何处。先前叶鸯偷偷溜进金风玉露,在其中一间房的床上打了个滚儿,回来就挨了叶景川一顿好揍。狗师父从他身上嗅到了金风玉露特有的脂粉香气,立时明了他去过何处,打他一顿还是轻的,好歹给他留了条命。
方璋要找人陪他喝酒的话,叶鸯倒也不是不能喝,只是叶景川管束得严,平素不允许叶鸯沾酒。叶鸯刚刚那眼神里所包含的忌惮,不是对酒的忌惮,而是对叶景川的忌惮。叶景川威名在外,同时也在内,叶鸯领教过他的手段,哪肯引火上身,当即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表示自己不想喝酒。
“叶叔同我师父出门了,今晚可能不回来,你且放心喝,到了明日,身上酒味也便散了。”方璋一眼看破叶鸯心中所想,点明了叶景川要彻夜不归,叶鸯转转眼珠,内心天人斗争。纠结片刻,欲望胜过谨慎,叶鸯与方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去年我师父说的那张图,似是快画完了。我出门前大致看了一眼,虽是看不懂,细节也模糊,但大体的轮廓是有。”叶鸯提着酒坛,上屋顶寻到一处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方璋闲聊。他提到的那张图,方璋亦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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