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裳似乎不在房中,叶鸯轻轻一推门,它竟然开了。目光诧异,在门和手掌之间徘徊半刻,摇摇头踏入屋内,刚要唤声倪裳姐,忽地看清榻上睡着那人。未出口的言语硬生生被憋回去,憋得胸口闷痛,喉咙发紧,个中滋味难以言喻。叶鸯深深呼吸,低下头退至门外,呆立半晌,双手握了松,松了握,反复几回,做好准备,重新跨入房间,榻上之人却还在原位,未曾偏移半寸。
看来这是实景,而非他饿晕了产生幻觉,叶鸯脸上神情精彩纷呈,不知该站还是该坐。天人斗争许久,心中惴惴,终是坐到那人身边,轻触他眼角眉梢。见他对自己的碰触毫无反应,胆子竟大了起来,得寸进尺,将一副俊朗面容揉搓得变了形状。
身后传来一声咳,转头望去,倪裳端了盆水立在门外,无可奈何地看他折腾叶景川的脸。过了好一阵子,才走进屋搁下水盆,道:“这才睡下没多久呢,你莫要闹他。”
这可稀奇了。叶鸯停手,探身给师父拉上帘子,好让他睡得更舒坦,随后扭头问道:“他昨儿睡过了,怎么这时候又睡?他一天要歇息多久,才能舒心?”
“你昨儿吃过了饭,今天不也照样吃?”倪裳反问,一句话把叶鸯问得哑口无言,只得讪笑。
教训过叶鸯,倪裳收拾出一块地方坐下,拿块软布蘸着温水擦脸。叶鸯在她身旁托着下巴看她,觉得无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就在这时,眼光一转,发现倪裳腰际某物分外熟悉,昨夜他还把这东西拿在手里,一时半刻忘不掉它的模样,这会儿见着了,浑身毛发根根直立,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一步,唯恐倪裳心生不耐,再度将其掷出。
留意到叶鸯的举动,倪裳疑惑地望向他,张口欲问,叶景川那边却突然有了声音。叶鸯身子微倾,越过倪裳肩头去看师父,师父果然醒了,正没好气地瞪着他——或者是瞪着他们两个。叶鸯瑟缩,夺门而出,没跑走多远忽又折返,一双眼逼视着叶景川,问:“你何时下了山?为何不叫我一起?”
“我叫你,你愿醒么?你夜里睡不着,白天不起床,晨间喊你数声皆没回应,我还能把你打醒不成?若你有心,现在就给我滚回山上,别在此处扰人清梦。”叶景川疲惫至极,扶着额头闭上双眼,面露困倦神色。不知他是去飞檐走壁还是去跋山涉水了,竟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叶鸯将信将疑,看他一眼又一眼,勉强信一回他的鬼话,支支吾吾解释:“我这几日也累,每天山上山下两头跑,自然会困;人困了就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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