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叶鸯取来绷带,裹好他肩头刀伤,虽看不出这刀伤是从何得来,但结合方璋那番话,他便知晓对方去接了人命买卖。那档子事,无可无不可,叶鸯管不到他,又不愿意往深处想,收好药瓶,就要出门。
临走之前,被方璋叫住了,说是想听听他的回答。
只好稍作思量,敷衍答道:“既是替天行道,王法亦难管束,自然要杀。恶人不杀,留至何时?”
方璋这一路走来,大小山头翻了几座,崎岖小道或平坦通途踏过几条,身上那沉甸甸包裹压得他喘不过气,总算捱到抵达无名山,住进叶鸯房间,先呼呼大睡几日,养足了精神,又去找好友的麻烦。他身子骨硬朗,大冬天的泡在水里居然也不生病,省去了叶鸯额外分心照顾他的麻烦。除却他不安分,总要故意挑衅好同叶鸯打架之外,其余的倒也不错,至少叶鸯找到了可刷碗洗衣扫地的帮手。他一旦来捣乱,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他去干活便是,无需费心费力与他周旋。
被叶鸯敷衍了几日,方璋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不能堕落如斯,每日听从叶鸯的差遣。然而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屡次反抗无果,方璋只好认命,一边受好友摆布,一边默默想念着巫山。巫山好啊。巫山景美人更美,佳期如梦里众多姑娘可都等着他回去亲热。
蓦地想起师父,难免心虚,可又认为师父毫无发怒之理。思前想后,依然认为师父小家子气,管束太严,不肯给徒弟一点点放松时机。方璋唉声叹气,拿根棍子捅着草堆,叶鸯自他背后路过,见得他此举,十分不解,于是问道:“这草堆不会言语,不会动作,何时得罪了你?”
“嘻——”方璋便笑,“它代人受过罢了。”
叶鸯不再追问,当即转换话题:“方师叔将你赶出门,可有限定归家日期?”
“怎有可能?他根本没想要我回去。”方璋忆起方鹭所作所为,只觉一股气堵在胸口处,若他年师父的把柄被他抓住,他定要加倍报复。不过方鹭那人,行事滴水不漏,想抓他的把柄难于登天,因此方璋暂且还只能想一想,提前出口恶气。
大晚上不着家,在秦楼楚馆鬼混,挨打挨骂俱是他活该。叶鸯扫他一眼,猜出他在想何事,抬腿往他臀尖踢去,方璋一时不察,被掀翻在地,脑袋扎在草堆当中,活像只倒霉的山鸡。
叶鸯没想到自己竟能偷袭成功,愣了一下,很快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断气。方璋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揪掉头上草梗,先勾住叶鸯脖子,将他往下一带,嘴里叽叽咕咕来回转着几句骂人话。他骂人无非那几句,叶鸯已习惯了,因而不生气,只闭口不言,闷头同他扭打起来。
打了会儿,记挂着师父,担心师父病得难过,挥挥手赶走方璋,拾起搁置在旁的锦盒,往叶景川那屋走去。方璋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那只盒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锦盒是方鹭送来的,方璋只道它眼熟,却实在不记得它的来历。叶鸯背对着好友,悄悄将之开启一条小缝,瞟了一眼,不忍再看,合上盖子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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