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罢。”方鹭说。
叶鸯避开地上水坑,小心翼翼地爬上车。他钻入车厢,看到角落里方小公子的脸色,不禁笑了。这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不管己身境遇如何,看到方璋倒霉,他总是舒坦的。
“你笑什么?!”方璋抬高声音,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这小贱人,再笑一声,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成天犯贱的是你。”叶鸯回嘴,“每天出去拈花惹草,挨打挨骂那不是活该?你不知悔改,贱兮兮地勾搭别人家姑娘,非得等哪天身染恶疾,才肯消停。”
“你敢咒我!”方璋大怒,拍案而起,竟是不顾场合,要在车内同叶鸯打斗。方鹭蹙眉,一掌将他拍回座上,警告般看了两眼,他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在人前老实,在人后呢?叶鸯心下冷笑,越看他越觉得可恶。相识这么些年,眼睁睁看着方璋日益堕落,说不惋惜是不可能的,而惋惜够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厌烦。方鹭同此人朝夕相处,竟还兀自强忍着,没提剑把他切成片,真真是奇闻怪事一桩,像方小公子这样的恶徒,放到哪儿都是人人喊打,谁叫他乱摘桃花枝,又不晓得悔改。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方鹭想到什么,忽然问:“南江那孩子,也知道你要出门?”
“废话连篇!”方璋翻着白眼,抢先答了这问题,“他早先几日就说要出门,佳期如梦谁不知道这事?”
他如此态度,直令叶鸯心头火蹭蹭往上冒,言语间不由得也带了八分火气:“师叔问我话,你插嘴作甚?”
“我张嘴说话,还得先问你不成?”方璋嗤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忒把自己当个人。”
叶鸯不理他,转头对方鹭说道:“江公子与师妹皆知晓我要外出,但此行之目的,未尝有人告知他们。”
方鹭刚点了点头,身旁的徒弟又开始惹祸:“你们两人凑在一起,专说废话。怎的,是打算说一路废话,一直说到南江?”
“你少说两句。”方鹭听得心烦,胸口又闷得慌,于是摆了摆手,将车厢留给他们二人,掀开帘子,坐到外头赶车。叶鸯坐在车内,听他与那车夫简单交谈几句,随后马车短暂地停了一停,车上少了一个人的重量。
此刻马车尚未出城,车夫大可以慢慢溜达回去,路上经过酒楼面馆,还能先坐下吃两口饭,惬意得很。
车夫惬意,方璋却不。
叶鸯眼瞅着方小公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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