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孚推辞不过,紧接着,郭庆添上第二杯,这么喝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其余人虽不会主动为难,但乐得看乐子,并不会出言帮扶。
进退维谷间,半边身子挡过来,高斯年恭恭敬敬:“苏孚酒量不好,这杯我替她喝。”
美人当前,郭庆存较劲心思,连开二十坛,反先自己受不住,拍高斯年肩直呼老弟,被扶回位置。
众人啧啧称奇,只知高斯年量深,没想到连郭庆都能喝倒!
回程,高斯年重新戴好面具。司机是那日代替他赴约的青年男子,他作为杜聿明时,连这个全能管家也不信任,嗓音因用药变得嘶哑无比:“去郊区别墅。”
小轿车穿梭于五光十色灯影,最终停在郊区。别墅并不显眼,被改造过,布满监控,是杜聿明身份保密法宝。
输入密码,铁门缓缓开启。客厅顶灯明亮光线洒下,机关没有开动时,这仿佛只是栋不算大的二层小楼,普普通通,没什么家具,稍显寒酸。
高斯年将面具掷在桌上,扯下领带:“浑身酒气,我先去洗澡,一会咱们从暗道走。”
苏孚四下打量,突然问:“这么大秘密,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高斯年走到楼半。他的手搭在红木扶手上,轻轻回头,凤眼投射出冷冽而诡谲的光芒:“你真以为杜聿明害怕暴露,害怕苏家么?”
杜聿明的确不该害怕。越深入了解,苏孚越清楚地认知到,正大光明地做杜聿明有百利而无一害。那高斯年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受苏慎桎梏?
沙发对面挂了张女人相片。样貌姣好,轻抚梅花,温婉娴静。若非落款杜曼丽,定不会将她与舞女二字联系。原因大概率在杜曼丽。高斯年费心思留在苏家,说明他认为,杜曼丽留在苏家更好。谁要害她?
冥思苦想,梳理剧情,楼上突然传来巨响。忙不迭跑去。浴室门玻璃寸寸撕裂,花洒不断往外喷水,高斯年跌坐在湿漉漉的瓷砖地面。他显然还未来得及冲洗,谈生意时穿的白衬衫还没脱下,已然湿透,右肩血迹斑斑,看她时有刹那迷茫。
忍笑扶他起来,褪去上衣。伤口细小,但不少扎进碎玻璃碴,用镊子小心挑出,再三检查,消毒抹药包扎。处理完,才发觉高斯年合了眼,不知睡没睡着。他五官清秀,身材消瘦,墨化的人似的,除去眉眼,整张面孔再去深色。此刻委屈巴巴窝在床头,狼狈不堪,惹人怜惜。食指点在那紧蹙的两眉之间,展平,又故意伸到腰带那里。
“咔哒。”金属扣解开,手腕被人捉住。
高斯年不知何时睁开眼,极深的目光,凌凌盯住她,嘶哑道:“你在做什么?”
苏孚满脸坦荡:“想让你睡得舒服点。”
高斯年躲开她,苏孚将两枚解药塞进他手心:“早就想说,改音药少吃点吧。还有,注意安全。”
少女笑得温敦乖巧,可高斯年心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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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都是假象。他看了眼药丸,放进嘴里,警告她:“我说过,别再做多余的事。”
警告这阵没少听。苏孚免疫,耸耸肩,无辜至极,被高斯年赶出主卧,锁上门。
浴室门碎个大洞,高斯年要洗澡,苏孚继续待在主卧不妥。
只是门锁挡得住少女,挡不住活力四射的声音。
她好像随时随地都有无穷精力,在门外絮絮叨叨,遇见高斯年不回话,会不厌其烦地重复提问。
高斯年骂:“好烦。”
无意瞥到镜子,却发现镜中人分明嘴角是带了笑意的。
想到什么,他动作一寸寸冷却,眼神也变得冷静阴沉。
高斯年一摔不仅伤肩膀,还伤脚腕,右脚踝肿如馒头。回去要走暗道,那暗道通往郊区平房,有三十分钟脚程长,他伤得厉害,那么长的路程,要怎么回去?想来想去,苏孚扯高斯年衣袖:“要不今夜不回去了吧?”
高斯年拗不过她,无奈给胡侃之打电话,叫他帮圆谎,说他今夜因公事宿在教师公寓。
苏孚这边好解决,现在苏家大部分生意交在手里,临时出差常事,苏慎管得不紧。
报备完,苏孚欢呼,抢先扑床。
高斯年讲究,床单被罩都充盈着说不清冽香,苏孚抱被子,冷不丁没闻出来,下意识细嗅。高斯年看得额头青筋直冒,深深吸口气,吐出:“你去住客卧。”
他不近人情地赶走苏孚,换被污水玷染的床单,坐在床头。
下刻,被蛊惑了似的,自己捧起云被,嗅了一下。
脸色难看得从保险柜中掏出整整齐齐摄像机中的一个。
他打开,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苏孚所在客卧。
这年头摄像技术传输极其珍贵,属于机密,若非苏慎,他也想不到,能通过改造摄像机线路达到影像共享。
苏孚洗好澡出来,穿得居然是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他的长衫。
女子穿长衫,懒洋洋擦海藻样的发丝,衣袂鼓动,别有番风流。
后半夜,高斯年按下开关,少量安眠粉雾通过排风管道进入客卧。
数半小时,药效最强时,高斯年才推开客卧门,没开灯,于黑暗中,凝视着床上,陷入香甜睡眠的女人。
微风掀开窗帘,月光透进来,照亮他复杂至极的双眸。
那样狂热,又那样胆怯。
仿佛她是珍羞,又仿佛她是剧毒。
他徐徐地,靠近床边,伸出手,拨顺她乱糟糟的发丝,没忍住,在那光洁额头上,轻轻落吻。
她敢那么肆无忌惮地撩拨他,却不知他多么危险。
他习惯躲藏在无人注意角落,注视她的一切。
他心中有一头野兽,觊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