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对他真的没有想法,那我对你就没有恶意,抱歉。”董尔铎是个嘴快的人,刚刚他确实没注意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现在路眠这么生气,本来就有些愧疚的他,更加没有底气:“关于我装那什么骗人的事,请你替我保密,我也会保密你是同志的事情。”
“你觉得我会害怕你说出我的性取向?”
“我知道你不害怕。”董尔铎说:“可是,乔新他还小吧,这种事情,他真的能保密吗?”
路眠冷冷地打量了下董尔铎,淡淡地说:“成交。”
董尔铎自己点点头,打算出门,路眠脱了鞋躺进被窝:“帮忙关灯,带上门。”
听见小心翼翼地关门声,路眠躲进了被子里,他叹了口气,想起来了自己的爹。
那个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不再回家的父亲,他问妈妈,爸爸去哪了,妈妈只说爸爸死了。他听邻居说,自己爸爸是婚外情,带着小情人跑了。本来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继续恨他的父亲,一个不负责的,没良心的王八蛋父亲。
偏偏近十年没见的父亲,在自己高考后的一个晚上找到自己,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情人。
那个情人,是个男的。
他的父亲和他一样,不,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同志。
介于这种奇怪的感情,自己不知为什么再也恨不起来他了,就算他十年前抛弃了母亲,抛弃了自己,可他没有放弃自己的义务,他和自己的情人拼命赚钱,每月都会给母亲赡养费。
可这并不能弥补背叛的伤害。
可这真的让路眠再也恨不起来他了。
后来路眠迷惘了一阵,做了决定,告诉了母亲,自己是个同志。
母亲疯了一般,摔东西,砸东西,拿手狂掴自己的耳光,最后从厨房拿出刀要砍死路眠,路眠没躲,至此胸口留下了一个长长地丑陋的疤痕。
路眠有些后悔自己告诉自己母亲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
再后来,在路眠报考专业的前一天,自己的母亲跳楼了。
幸亏命苦的人命都大,他妈被电线杆挡了下,没直接摔到地上,没摔死。
路眠报考了吴北师范大学,告诉他只剩一口气的妈妈说,我去个师范大学,去个女人多的地方,也许就喜欢女人了。
他妈没理他,只是看着天花板。
那之后,他妈也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爹也从那个高考的晚上再也没出现过,表示他还存在的方式,只有每月会定时打来的大笔生活费。
那天晚上,路眠做了个噩梦,梦见他妈坐到他的床头,掐着他的脖子,说要把他掐死。他的父亲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父亲的情人静静地倚靠在父亲的肩上,一脸平静地看着路眠被他妈掐死。
“啊!”路眠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他看见外面的门还有灯光,接着听到彩虹的声音:“路老师,怎么了?”
“没事。”路眠沙哑着声音回答,用手擦了擦汗,坐起身来去外面。